骗子一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加之对面前几位少年郎的吹捧,原先犹豫的少年们很是受用的掏出银子,挑选起酒桌上的物件。
面对这种三岁孩子都能看穿的骗术,孟伯弦很是气愤,本想仗义出言提醒,却被贺年庚眼疾手快的打断。
孟伯弦不明所以然,想说,他们做为读书人怎能眼睁睁看着骗子在面前行骗而置之不管,只见贺年庚默然摇头示意。
眼前几位少年着装不凡,腰上挂着的玉佩也非寻常大户有钱就能买,可见得对方几个的身份绝非普通的达官贵人家子弟,许是这皇城底下皇公贵胄家的公子哥。
出身自这样的人家,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真正让他们愿意讨银子的不是酒桌上的文物,而是备受周边旁人艳羡的吹捧和夸赞,讲究的是一个面子。
这种时候,任何人出来打断,不见得这几人会对其抱有感激,反而觉得落了面子。他们初到京城,有些事该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伯弦对上贺年庚的眼色,慢慢的也反应过来,最终无奈地看着那几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如获至宝似的买下好几样假的不能再假的文物。
贺年庚不动声色地打量酒桌旁的四名少年郎,年岁大的不过十六七,有两个看起来较小的该是只有十三四岁,再从他们之间的交谈,一口一个大哥听来,加之眉眼间有那么一两分相似,该是一门子兄弟。
怎么说呢,一门子出一窝【傻蛋】的感觉,着实让人同情这家的老子娘。
这时,瞧着最年幼的小少年,随意将拎在手里的一只陈旧玉印扔回桌面,玉印如拇指般大小,许是表面抹了土屑瞧着成色不佳,便在玉印盖面映入贺年庚眼帘之时,眉眼轻轻一跳。
小少年说:“这种成色的玉,一看就不值钱。”
骗子往手指吐了口唾沫,低头乐颠颠的数着银票,根本不在意【文玩】被砸坏,头也不抬一个劲地点头笑应:“是是是,几位公子好眼力,小的瞧着你们挑的都是极好的物件。”
“这玉章是这里头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倘若公子们看上,小的便当白送给公子。”
贺年庚一听见白送,背身的双手稍稍一紧,心痒难耐又不得不克制下来。
只见,年长的那个也是掏最多银票的那个,毫不在意地撇撇嘴,风趣道:“我五弟说了,这玉的成色瞧着就不行,白送咱兄弟几个都不要。”
“哈哈哈……,公子说的是……。”喜滋滋数着银票的某骗子,依旧眉眼都没抬。
如此这般,贺年庚终是忍不住,拱手施礼道:“不知,这位大师可否将这枚玉印卖给小生?”
贺年庚此话一出,不仅周遭围观的旁人全都盯着他看,孟伯弦都止不住瞪大了双眼,而那几名少年郎抬眼上下打量说话之人。
见他衣着寻常,倒是比普通平民穿得体面些许,五十两对大户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他这着装扮的汉子来讲,拿出来不嫌肉疼?
贺年庚无视几人的打量,目光直直落在那骗子的脸上。
骗子一诧的意外,不过很快笑脸盈盈地道:“自然可以,承惠五十两,这枚玉印便是贵人的了。”
在骗子眼里,只要给得出钱,谁就是他口中的贵人。
孟伯弦一听五十两,下意识从身后拽了贺年庚一把,想问他是不是脑子抽风进水了,五十两用到哪不好,拿来买这枚名不见经传的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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