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叔的事情,哎,今日想来仍让人心寒,倘若当日我在场,拼得性命不要也要阻止嵩山派师叔。我正道行事,岂能祸及家人,况且刘师叔和曲洋不过是音乐知己,更不曾出卖过五岳机密给魔教。”
黄良道:“嵩山派行事确实不得人心,但刘师叔的所作所为,我却也不认同,当日师父出言,只要他肯与那曲洋划清界限,自然不会有这等惨烈下场,可他竟为了曲洋一人舍了全家性命,值得吗?”
令狐冲大摇其头,说道:“黄师弟,江湖中人,本该义气为重,刘师叔与曲洋先生结交,从未害人,又怎能说他有过错呢?”
黄良叹口气,反驳道:“刘师叔身为衡山派宿老,一言一行都代表衡山形象,岂能肆意行事?正、魔两道数十年来攒了多少血债,无数亲友丧命在对方手上,五岳中人只道正邪不两立,哪有耐心去分辨你是否害人?”
“嵩山派此举,又岂是单纯立威,还存了借故削弱衡山的心思,刘师叔这一门尽没,嵩山派已是一家独大,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华山呢?”
“如今嵩山派威势正盛,师父一直教我们谨慎行事,不就是怕给华山招来祸患吗?”
令狐冲一跃而起,郁郁长啸一声道:“大丈夫身在天地间,本该快意恩仇,无愧于心,不过一死而已,哪管得了这许多鬼蜮行径?”
黄良冷笑道:“你倒是快意恩仇,一死了之了,你让师父师娘怎么办,你让华山怎么办?”
“大师兄,你是华山首徒,行走江湖时外人都把你的一言一行视为师父的言传身教。”
“你之前无故戏耍青城派弟子,华山就此与青城交恶,余沧海门下行事不正,这倒也罢了;你为救仪琳师妹辱骂恒山,若非定逸师太大度,这又把恒山得罪了,但即便如此,恒山弟子难道不会就此恶上华山吗?”
“更有甚者,如你卷进五岳门人的命案里,一旦被发现,对方是认为这是你个人恩怨还是受门派指使呢?”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明说吧,上次我随师父去嵩山,得知嵩山派已经发现费彬之死与你有关,证据便是那日你带回来的嵩山长剑!”
令狐冲震惊地看向黄良,“可……左师伯为何还要赠你宝剑?”
黄良解释道:“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这事他怀疑在先,被师父按下,这才赠剑以表赔罪之意。但左师伯是何人,他有刘师叔出卖正派的证据吗,不也照样灭了刘家满门?”
令狐冲连翻数个跟头,又长啸一声,落寂坐下,“难道只能放任不顾,任凭他们以势欺人不成?”
黄良望着思过崖外飘过的白云,顿了顿道:“想要快意恩仇,唯有两条路。”
“要么你是孤家寡人,你再怎么随心所欲也牵连不到旁人,但若无强横实力自保,迟早死于非命。”
“要么便是背后的宗门实力够强,无论你如何行事,宗门都能保下你。譬如那少林、武当之流,便没有肆意行事之人吗,江湖上又有谁敢指责?”
令狐冲听了,越发郁闷,翻身而起,拔剑道:“男儿在世,顾虑如此之多,好生不爽利。来来来,与我打上一场!”
黄良正有此意,拔出嵩阳剑迎上去,二人战作一团。
令狐冲不愧是剑道天才,华山剑法在他手中使来,尽显奇、险真意,不过数招就将黄良压制。但黄良毕竟内力有成,加上此前与史登达一战,已经渐渐明悟自身剑道,虽然看似守多攻少,实则并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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