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起身向外走去,天边稀疏的星子闪着,秋风拂过宋樟的衣摆,吹动了他的发梢,留下一个潇洒而又坚毅的背影。
墨暖沉重的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翌日清晨,谷昭歌的马车早早地就停在了青梅坞,没一会儿,墨暖就坐上了马车,回了墨府。
偌大家宅,静谧无声,所有的亲眷都像是说好了似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闭门不出。
墨暖眸光一凛,不知为何,在踏上墨府门前石阶前的那一刹那,心中突然骇浪惊起,一步一步,她愈发凌厉。
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风,那之前的颓然之气豁然消失,墨家好像是一个天然的战场,踏进来,她就有无穷无尽的斗志。
墨暖迅速地召集了墨家族人,说是要一个解释。
柏酒的通知下达的阴阳怪气:“也不知老爷子歇好了没有,前些日子的事总得给我们家姑娘一个解释不是?正经嫡出的长姑娘,墨府的管家,怎么就要嫁一个粗鄙的员外郎为续弦,给人当后娘了?”
墨册气的胡子抖动,瞪着一双眼睛,“这是来……”
话还没有说完,柏酒面色如常,声音却稳稳当当的落在墨册的耳朵里:“这是来要说法了,老爷子准备好说法,就去议事堂吧。”
话罢,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六房的、五房的、四房的、三房的……全都叫了过来。
墨暖端坐在主位上,下颌线锋利而又流畅,眼神中尽是不可亲近的冷意。看得让人害怕。
待众人都坐定,她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唇枪舌战。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指责她这些年专横霸道,身为女子,却忤逆不断,极为不安分。
那点子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六婶娘尖利着一张嗓子:“长姑娘好大的威风,咱们没有这样的好福气,能培养出皇商的儿子来撑腰撑场面,由着一个小辈蛮横欺凌。我倒是不知道了,自古媒妁之命父母之言,我们长辈帮你说亲,还说出罪过来了。来来往往的,还不快给长姑娘磕个头赔罪?”
墨暖皮笑肉不笑:“我和诸位长辈之间那些事,就不必挑明了说吧?听六婶娘这个意思,倒是想从头到尾论个干净了?那也好,索性大家一桩桩一件件,从头开始论!”
此话一出,众人色变,墨册脸色难看的仿佛一滩乌黑浓重的水。这么些年,墨家人和墨暖的隔阂与间隙,不就是源于多年前,那场家主之争吗?
当时人人都没想到墨暖一个小丫头能那么不要命的闯出来,在那之前,哪有人管顾他们这一脉的死活。
各个凶相毕露,毫无忌惮。
墨暖的笑愈发的狠辣,她抄起手边的琉璃茶盏猛地往地上一掷:“来啊!算账啊!”
然而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吵吵闹闹声不断,眨眼间就有一个媒婆打扮的人窜了进来,身后还是正在追逐的看门小厮。
媒婆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拦也拦不住,她稳稳地站在墨家的议事堂,笑的如花般灿烂,“恭喜长姑娘,贺喜长姑娘!”
墨暖眼风一凌,心中腾起无限杀意,朱唇轻启,一字一句:“什么?”
小事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