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知道,她重情义,她认定了的人便会豁出一切去对对方好,她不是毫无理由的恶毒,她是竖起一千根一万根的刺,往自己的心口上扎,以来保护别人。
墨暖垂下眼睛,缓缓将手放下,摇了摇头,道“你比你以为的,更不了解我。”
话罢,与宋樟擦肩而过。
而宋樟则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根笛子来,静静地吹着。
山道上被车轮压出两道深深的辙痕,轿撵上坐着墨暖,正在偌大的山头上往青梅坞深处的院落里去。窗帘时不时的被风吹动,远处笛声阵阵,墨暖一个人坐在轿撵中静默无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回去后,突然大病一场,不能起身。
……
宋怀予府邸。
瓢泼大雨砸向地面,不断地冲刷着屋脊与地面。天边惊雷阵阵,扰的宋怀予心烦意乱。
他愤怒的将宣纸揉成一团,猛地扔了出去,那上面还有未干的墨痕,隐隐约约能让人看出:“暖”的字样。
这暴雨已然下了四五天,也正是这场雨,将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的枯叶无情的打掉。
长安城的树,在一夜之间变得光秃秃的。
宋怀予已经将自己锁在房里一整日了。
阿才悄悄地推门而入,看见自己的主子趴在案上沉沉的睡去,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阿才捡起地上的纸团,将它铺平揉开,一个又一个的“暖”字,被宋怀予写的七零八落,不成样子。
这个从懂事起就跟着宋怀予伺候的小厮,心忍不住一揪一揪的疼。他看向自己可怜的主子,连睡梦中都还攥着一根莲花簪。
那簪子似乎是公子十岁时的手笔。为了雕刻墨暖心爱的莲花模样,他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白天跟着夫子习字,夜里点灯熬油的刻莲花,为的是墨暖的生辰。
“暖暖凡是都讲究个体面,这莲花必得雕刻的和能工巧匠一模一样,她戴着才不会有失体面。”
可最终,不知为何没有送出去。
阿才小心翼翼的从熟睡的主子那里将莲花簪子抽了出来,揣在怀里,悄然的退了出去。
当夜,街上瓢泼大雨,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阿才顶着一把伞,浑身都已经被雨打透,可他却浑然不觉。只一步又一步的,朝着坚定的方向走去。
富丽的府门前,阿才用力地拍打着大门。可是雨声盖过了他的呼喊声,他就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的拍打着府门。
闪电猛地从天空劈过,门吱呀一声打开,照亮了开门人的脸。
“你是……”开门的小厮疑惑地看着来人,这样的狂风暴雨,来敲门的会是什么人?
阿才的眼睛被雨打的睁都睁不开,他在风雨声中用力地喊道:“劳烦你去告诉柏酒姑娘,阿才来了,她就知道了。”
小厮不敢怠慢,应声而去。这个时辰,柏酒一般都会在墨暖的房中。
小事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