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第161章再回李家
将四爷的书都拿了回来,李知婉藏在一个大箱子里,要不是怕动静太大四爷会发现,她都想直接烧了。
李知婉整个白天都在想着怎么应付四爷的质问,没想到晚上四爷回来,什么都没说。
是没发现?
李知婉心里不断纠结,还要去注意四爷的表情和头顶的情绪,最后发现四爷的心情竟然还不错?
李知婉一时有点迷糊,难不成有什么好事?
“王爷,今天发生什么好事了?”李知婉问道。
四爷瞥了李知婉一眼,脸上的神色微微收敛,“好事没有,倒是有一件坏事,有人动了我的东西。”
李知婉一阵心虚,她几个时辰才动的。
但她这也是为了四爷好啊!
这么想着,李知婉又理直气壮起来,要不是关心他,谁会管他的死活?
“那人说不定有什么隐情。”李知婉这么说着。
四爷差点被气笑了,“有没有隐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人的嘴皮子还不错。”
李知婉:“…好吧,我承认是我让人拿的。”
“这次就算了,知道你是关心我,但再有下次,一定不会放过你。”四爷轻哼一声,“那些书先放你这吧,我也没时间看了。”
李知婉先是一喜,还以为四爷会要回去,没想到就这么轻松的放下了。
不过后面的一句话吊起了李知婉的好奇心。
“王爷要忙起来了?”
“汗阿玛给我派了差事。”不是什么难办的差事,但代表的意义不同。
“汗阿玛让我代他祭天。”这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祭天之事,康熙一向亲力亲为,之前最多也就让彼时还没被废的太子代替,今年来更是病了都不愿意让人代替。
这次的祭天,康熙选择让四爷代替,也相当于在告诉众人,四爷在他这里被立为储君的概率极大。
前几年,康熙弄出了遗诏的事情,但目前众人连哪三个人拿着遗诏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知道储君的人选了。
现在四爷眼看着自己的概率大了起来,可不就高兴起来了。
职场得意,四爷也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得了,什么长生不老,现在都没有皇位对他有吸引力。
李知婉对此只有三个字表示——太好了!
康熙这一出来的可太是时候来,正好让四爷分不出心思来,那些灵药丹方都可以毁掉,还让四爷不会责怪其他人。
“恭喜王爷。”李知婉说这话说的真是诚心诚意。
说完高兴的事情,四爷也没忘了他的小棉袄尼楚格。
“他们今天玩的怎么样?”
“还不错?”李知婉不确定地说,她因为四爷帐篷里的书先回来了,之后都在忐忑这件事情,没怎么注意那一家三口。
现在提起,李知婉突然想起,这一家三口都没回来用晚膳。
四爷只听李知婉说了几句就有了猜测,“不回来,又是骑马去的,估计是打猎了,他们晚上应该吃的烤肉。”
“放心,饿不着。”
李知婉也不担心这些,反而有些欣慰,“看来他们相处的进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些。”
但说完,李知婉又叹了口气,满脸遗憾地说:“过几天该回京了吧?”
阿尔善这次依旧跟着他们回京城,短时间内又见不到他的额娘和阿玛了。
李知婉自己也和尼楚格才见了几面而已,又要分别。
“这是当初让尼楚格远嫁就要想好的事情。”四爷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后我想办法多来塞外,争取多见见。”
……
分别的那天,阿尔善罕见的哭了起来,他从有自己的意识开始便很少哭,更多时候都是精力满满的模样,平时摔了也不哭,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等人来扶自己或者自己爬起来。
而这次,阿尔善觉得自己的心里憋的慌,情绪爆发,不哭出来难受。
“为什么要走?”阿尔善抽噎着拉着尼楚格的衣服。
尼楚格蹲下,在阿尔善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因为额娘有额娘的事情要做,而郭罗玛法也有他的事情要做。”
“一起做不行吗?”阿尔善提取到了重点,满脸期待低看着尼楚格,瞳孔里闪烁着光芒。
尼楚格狠心摇头,“这是不一样的事情。”
她很有耐心地和阿尔善解释,“额娘要做的事情和阿尔善的家乡有关系,额娘想让阿尔善的家乡环境好起来,以后好让阿尔善回家。”
“我现在不能回去吗?”
“还不能,因为那里还不适合阿尔善生活。”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长大之后。”
“长大又是什么时候?”
“大概就是阿尔善有能力帮助额娘的时候。”
“……”
阿尔善怀揣着对长大的憧憬以及对家的幻想跟着李知婉回了京城。
也是这一次,李知婉惊奇地发现阿尔善竟然要求要学习了。
要知道之前的阿尔善最不喜欢的就是看书,让他待在一个地方待一会儿都难受,一定要到处跑跳。
现在的阿尔善竟然主动学习,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怎么想读书了?阿尔善还小,可以以后再学。”
阿尔善仰着小脸,“等我学到了足够的东西,就可以帮助额娘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
李知婉陡然惊醒,雍亲王府千好万好,也不是阿尔善的家,这里没有他的额娘和阿玛。
她和四爷对他再好也弥补不了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牵绊,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
将阿尔善送回房间,李知婉一个人坐在屋里,也又些想家了。
雍亲王府也不是她的家。
现代有说走就走的旅行,古代却连说出门就出门的权力都没有。
李知婉向四爷递交了自己回家的折子,准备等四爷一批复就动身。
第二天四爷带着李知婉的折子来到清风阁。
“王爷同意了吗?”
李知婉都不想看折子,直接问。
四爷点头,“你难得提出来,自然要满足。”
“不过这些年不是都没想到回去吗?怎么又要回去了?”
李知婉回想过去的这些年,最开始出宫的时候,她还为去李家而开心,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成为侧妃,位置越高,受到的无形中的约束越多,渐渐也就麻木了。
不方便出府,李知婉就不出去了,偶尔出去也是有事或者进宫,回李家这个选项被她彻底忘记。
直到前一天她问阿尔善,阿尔善的那句‘回家’,勾起了她多年前的回忆。
“想家了。”李知婉眼睛开始酸涩,“阿玛和额娘都老了,我想多见他们几面,但他们不方便来王府。”
不方便是字面上的不方便,两个老人跑一趟王府,各种规矩,身体再好也累人,李知婉不想他们受累,早几年就不让他们来了,每次都是大嫂富察氏来又或者是几个弟媳过来。
四爷擡手想要摸一下李知婉的头,但在距离接近时顿住了。
“怎么了?”李知婉从情绪中缓过神来,却发现四爷保持着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四爷拨弄起了李知婉的头发,“看到了一根白发。”
李知婉:“!!!”
“我竟然有白头发了?!”李知婉所有的伤心都被这句话给吓退了。
虽然已经当外婆了,马上也要当祖母了,但在李知婉的心中,她还是个小仙女,怎么就有白头发了?
小仙女不许有白头发,她叫来青莲,自己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挑出了那根白头发,让青莲拔掉。
把头发有点小疼,李知婉皱了皱眉,不过更让她难受的还是看见那根白头发。
那是一根纯白的头发,都不是半黑半白的那种,而是完全的白。
“还有吗?”她一边照镜子一边拨弄头发,企图找出其他的白头发。
青莲也跟着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没了,就那一根。”
李知婉松了口气。
她着一番动作把四爷看的莫名其妙,“一根白发而已。”
“这不是白发,这是岁月痕迹,是我老了的证明。”
“那你拔了,这岁月的证明就不存在了吗?”
李知婉还在照镜子,注意力从头发上转移到了脸上,还好还好,脸上没有皱纹,细纹也没多少。
“至少我现在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你这是自我欺骗。”四爷摇头无奈道:“做人要勇敢面对这些。”
李知婉捂着耳朵,“我听不见,我这不是自我欺骗,我这是保持好心情,对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对所有的快乐说hi…欢迎。”
四爷每次觉得自己足够了解李知婉的时候,她都能再次打破她在他那里的印象,树立一个新的形象。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话?”
前段时间是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也就算了,符合心境,只是直白了点。
现在来了一个‘对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对所有的快乐说欢迎’,一听就没什么文采,只是念着还怪有感觉的。
李知婉轻咳一声,“王爷,您就说对不对吧。”
“烦恼这种东西自然都要抛掉,让自己一身轻松来迎接接下来的快乐。”
四爷:“……”
歪理真多。
李知婉得意地笑了。
-
前一天晚上经历了白发危机,李知婉好好保养了一番,第二天一大早换好衣服就去了正院。
和李知婉当初想的一样,回到雍亲王府,她在草原上偶尔瞥见的一幕就像是在做梦一样,醒来面对的依旧是那个暮气沉沉的福晋。
不过今天的正院多了一点热闹,年氏生的小格格也在这边,还不会说话,正是咿呀乱语的时候。
也因为小格格,舒善没时间管李知婉,只简单听了句话就让李知婉走了。
李知婉乐的轻松,赶紧出门。
来到李府门前,李知婉怔愣了一会儿,因为这里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李家这么多年也算的上子孙满堂,从前的那间院子已经住的很拥挤了,于是又搬了一次家。
李知婉从那之前就减少了回李家的次数,那之后更是没再去过李家。
现在的李知婉有些恍惚,如果家不再熟悉,那还是家吗?
“郭罗玛嬷,这里是你的家吗?”阿尔善听说李知婉要出门,也不看书了,抱着李知婉的大腿要求跟着。
李知婉不想浪费时间,把他带了出来,正好李家也有人陪着他玩。
“对啊。”李知婉点头,带着阿尔善走近。
李府门口早已经有人等着了,见李知婉来了,赶紧进去通知。
没一会儿,陌生的大门出现了几个李知婉熟悉的面孔,这些熟悉的面孔才让李知婉有了回家的感觉。
“见过侧妃。”大嫂富察氏带着几个弟妹行礼。
李知婉点了点头,让她们起身。
“额娘和阿玛呢?”
“在屋里等着呢,本来还想出来迎接的,被我们给劝住了。”
“是该劝,都是老胳膊老腿了,不能逞强。”
“阿尔善小阿哥可以和瑜理一起玩,年岁相差不大,瑜理是舅舅,还能帮忙照顾着。”
瑜理是李知婉最小的弟弟李琚的小儿子,比阿尔善还大了一岁。
“瑜理是舅舅?”阿尔善好奇地重复了一遍,“瑜理是谁?舅舅不是在王府吗?”
“瑜理是你额娘的表弟。”小孩子不能理解很正常,尤其是辈分这个东西,李知婉解释道:“还记得额娘的兄弟叫什么吗?”
“舅舅!”阿尔善喊道。
李知婉点头,“是的,额娘的弟弟叫舅舅,瑜理是你额娘的表弟,也是弟弟,所以你也要叫舅舅。”
阿尔善没见过瑜理,李知婉这么说了,他也就这么答应了。
直到阿尔善跟着李知婉来到正屋,见到瑜理的时候,阿尔善才惊讶地发现瑜理之比他高一点点。
“不是舅舅!”他一把抱住李知婉的腿,打断了她和富察氏的叙旧。
李知婉将阿尔善抱起来,也让富察氏看看。
“这都算额娘的重外孙了。”
富察氏笑的见牙不见眼,“好好,者孩子长的好,像咱们李家人。”
李知婉觉得富察氏说话有点违心,阿尔善的长相遗传算是一半一半,上半张脸像格伊古勒,下半张脸像尼楚格。
但看一个人,眉眼是最重要的部位,因此阿尔善一眼看去更像格伊古勒。
阿尔善跟着李知婉喊了一遍人,又继续纠结舅舅的问题了。
“瑜理不是舅舅。”他在李知婉身上扭来扭去地撒娇。
李知婉:“为什么?”
“他只比我高一点。”阿尔善道:“二舅舅、三舅舅和四舅舅都比我高好多好多。”
在阿尔善的心里,舅舅是大人的专属称呼,他自己是小孩子,那只比他高一点点的瑜理也是小孩子,当然就不是舅舅了。
李知婉扶额,辈分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明明年龄小,辈分却高。
她自己也经历过,明明是一个比她大四五十岁的人,反而要叫她‘奶奶’。
隔了两辈子,几十年,她依旧记得那天的尴尬场面。
“瑜理按照辈分来说就是阿尔善的舅舅。”李知婉也懂辈分弄出来的尴尬,所以也不强求,“这样,阿尔善去和瑜理商量,他同意你不叫舅舅,那你就不叫。”
阿尔善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那我可以叫他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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