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正事!”阿米娜一个激灵,“老师,今天是你的讲座日期,你现在过去吗?”
“已经过了这么久?”江云有些惊讶,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给自己预留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可没想到时间这么不经花,又或者说是梦境里面真的没有时间的概念?
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会试验室拎起炼分仪,“那就走吧,可别让我们的听众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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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他今天能赶到吗?”
这是伊尔姆今天第十次问出这个问题,这个随草神一起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的老人如今却紧张得在讲堂门口踱来踱去,长袍随着急促的动作飘来荡去,扫到了不少墙角用于装饰的花草。
“伊尔姆,好了,你在这转得我头晕。”哈默特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句,把手上的书翻过了一页,他刻意翻得很重,刮擦的声音在伊尔姆耳中此时就和指甲划黑板一样刺耳。
“你不知道,我可听阿米娜说了,她老师研究的那课题课不简单,这都已经折腾了整整三天了,偶尔还能听到砸东西的声音,你说这是不是实验进展的不是很顺利啊?”伊尔姆只觉得口渴地要命,一气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水。
真是该死,明明今天的日头没有那么大,怎么还那么干!当初他结果草神手上圣树的种子,将其埋入地里的时候太阳也没有这么大吧!
“说不定是研究上头了呢?”哈默特合上了书,“实在不行你就把我的讲座提前呗,大不了我就讲炼金符文分析,想来也大差不差可以遮掩过去。”
“这怎么能一样!”伊尔姆瞪圆了眼睛,“人家哪里是来看炼金术的,人家是来看什么才是智慧的真相的!”
他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把这事传了出去,说江师弟的讲座就是为了回答草神大人提出的问题,这下可好,不但全须弥的智者,就连枫丹璃月的,有机会都赶过来,想要见识下传说着可以解答神明疑问的答案。”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半响,哈默特问道。
“我当初问的时候他没否认!”伊尔姆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这才是问题的所在!哈默特,咱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他苦笑了起来。
“……实际上,这说法在须弥城里大行其道我还在背后推了一把。”
“你真是蠢到家了,”哈默特冷笑一声,他猛地站起身,“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是能成功,借着草神大人的威名,教令院便能一炮打响,不但生源师资再不发愁,还能顺带扬一扬你伊尔姆妙眼识人的美名。”
“但你有没有想过失败了那怎么办?”他厉声问道,“让一个年轻人便就这样留下狂妄自大的骂名吗?”
“我不担心他的本事,”这个时候伊尔姆反倒平静了下来,他的焦躁似乎被哈默特的这一番话给骂醒了,“我相信,一个可以让买香料的胡巴斯心甘情愿出一万五千摩拉的炼金术师绝非等闲之辈,当初他既然敢回应我的疑问,自然也有敢于承担失败的本事。”
“如果失败了……我会将我那套关于圣树的研究一并提前,并表明他所展示的只是我实验过程中的一个小部分,所有责任由我来承担。”
哈默特沉默了一会,然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说你,我说你就是一个老顽固,你还不承认!”
他高仰着头,指着伊尔姆的手随着大笑而发颤:“失败了又能如何,狂妄了又能如何?年年都有人宣称自己看明白了宇宙的真相,又或者解读文字发现了世界终极的奥秘,结果又能如何,不也就是被人嘲笑一番,然后销声匿迹而已,等到得到了真正的研究成果,过往的流言蜚语早就被人忘记在了沙堆里面了。”
“我这段时间看了点璃月魔神战争的史料,里面出现的一个炼金术师很有意思,雷卡,按照一本书上的说法,他可是获得了魔神螭龙的尊敬,拥有点石成金的神技,但实际上他是岩之神的卧底,同璃月部队里应外合,击溃了螭龙部落的大量有生力量。”
“对此,伊尔姆,你怎么看?”
“此行虽然险恶,但是立场不同倒也无可置喙之处,”伊尔姆有些不明白哈默特的意思,但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对吧!对吗——”哈默特重重地拍起了桌子,“我后面才发现,什么双面间谍,什么点石成金,那个雷卡就是个纯粹的骗子!什么帮助璃月击败了螭龙,他把螭龙的所有物资都骗走了,螭龙的将士拿脚和千岩军的长枪打吗?”
“可他最后还是被以著名炼金术师的名义被记录了下来,”哈默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沉声说道:“可见这世间的许多美名只怕多是一些笑话,就如金沙与黄沙混杂,无法区分出来。”
“事实上我想提醒您一句,雷卡在千岩军的记录上确实就是一个诈骗犯,您要是可以申请到总务司的历史档案浏览,还可以发现他因为诈骗罪被判处了整整三十年的徒刑,但这并不否认他是一个足够称得上优秀的炼金术师,至少在摩拉的研发过程中他可算出了大力,这或许也是总务司愿意为其遮掩一二的原因吧。”
江云敲了敲门框,跟在他身后的阿米娜和卡塔两人尴尬地朝哈默特挤出了艰难的笑,显然他们二人的交谈已经全都被听到了。
哈默特洒脱地朝椅子上一仰:“是吗,那不正说明了,一切关于前人的研究都是在改换的,一切的恶名、美名也不过是一时,在种子还没冒出芽的时候,谁能猜得到它将来会长成什么样的树呢?”
“但无论怎样,那棵树总要长出来,”伊尔姆接下来哈默特的话茬,“我当初看着草神大人在这块土地上种下第一颗树的时候,没人相信这片荒地将来可以变为绿洲,但时间总会证明一切,正如风之神的箴言,转机大多都隐藏与那缕细小的微风之中。”
“或许这时候说一句你总算是来了更恰当,但我还是更想问另一个问题,”伊尔姆笑眯眯地看向了江云,他敏锐地注意到了他手上捧着的盒子。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当然,”江云眨了眨眼,狡黠地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您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伊尔姆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既然如此,讲堂已为你安放,听众已在此等候,或许就连神明都在等待着您的回答。”
“请吧,”老人伸手示意道,“一切都已备齐,只等待一位伟大的演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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