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倒是叫沈涟漪心中感慨万千。
沈涟漪却也不再同柳白雪多说什么客套话。
早前柳白雪的那些羞辱之言还萦绕在耳边，沈涟漪自是不会轻易对柳白雪施以善意。
沈涟漪轻声道：“殿下，臣妾想先去看看柳姨娘。”
“涟漪先去，孤和沈将军在此聊聊。”
“臣妾去去便回。”
沈涟漪带着妙玉和妙音，行至柳墨瑶现在住的颐景苑。
颐景苑瞧着比早前的院子还要再大一些，最重要的是，颐景苑和沈忠的住处相通。
只这一点，沈涟漪便更加明白沈忠的心意。
待进了柳墨瑶的卧房，沈涟漪见林太医蹙眉坐在一旁，面色颇有忧愁之意。
林太医的医药箱翻开置在红木圆桌上，里面七零八落地摆着那些用来检查的物件。
听见脚步声，加上丫鬟念春的通报，林太医立刻起身行礼。
一声免礼过后，沈涟漪忍不住开口问道：“林太医，可是有何不对之处？”
林太医神色有异，迟疑了一下，便立刻开口道：“娘娘，恕微臣医术浅薄，柳姨娘这胎像似有不安稳的脉象，但微臣尚且查不出来，是何原因。”
沈涟漪拧着眉，轻声道：“林太医，去外厅说，别让娘亲听见了。”
“是，娘娘。”
林太医跟在沈涟漪后头出来后，这才忧心忡忡道：“娘娘，按理来说，这种脉象该是体虚阴亏之人才会有的，可柳姨娘身子骨好得很，不见得是自然的脉象，要多加小心。”
林太医是宫承凰安排给沈涟漪的，此刻已经算半个沈涟漪的心腹了。
对着沈涟漪也是委婉地把该说的都说了。
沈涟漪抿唇，稍稍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林太医可有瞧过这周遭的环境，是否有异香、不寻常之物？”
“微臣就是一一检查过后，一无所获，这才无颜面对娘娘和殿下啊！”
林太医话说得诚恳，叫沈涟漪也明白，沈淑琪定然是在背地里下了狠手。
思及此，沈涟漪突然想到一点，若是柳墨瑶的颐景苑没有任何异常，膳食也无异常，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柳白雪母女，唯有借助沈忠之手，才有可能害得了柳墨瑶腹中这一胎。
沈涟漪想明白后，立刻小声对林太医说了些什么，林太医目瞪口呆，神色凝重道：“确有此种可能。”
“如此便劳烦林太医等会仔细观察了。”
沈涟漪交代了这么一句，林太医作为宫承凰派来的人，自然是不会轻视沈涟漪的每一个吩咐。
更何况，自从他应下此事后，便不再有独善其身的可能了。
林太医庄重道：“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查出原因。”
“好。”
沈涟漪同林太医还有小才子及两个丫鬟，一起回到了主厅。
这时候，只有宫承凰一人在主厅。
沈涟漪见了不免疑惑，先是行礼，再道：“为何殿下一人在此？”
宫承凰拉过沈涟漪的手。
他坐着，沈涟漪站在边上，原本是想拉沈涟漪坐在他的大腿上，可这林太医这么大一个人，明晃晃地站在后头。
这不得不让宫承凰暂时把手上的动作停下，松开了沈涟漪的手。
沈涟漪坐到了右边的主位上。
宫承凰这才闷哼了一声，轻声道：“孤不想看见某人，便叫她们都出去了。”
“殿下，臣妾想叫她们再过来，让林太医观察一下。”
沈涟漪声调娇软地请求，宫承凰也一如既往，问都不问就答应了沈涟漪。
宫承凰看了眼福如海，吩咐道：“福如海，去请沈将军一家来。”
“是，殿下，奴才这就去。”
福如海快步出去，问了守在门口的将军府管家，老管家直接将沈忠等人的去处告诉了福如海。
这可是沈忠出去书房时，特地交代的，生怕宫承凰等会儿找不到人。
老管家派了一名脑子灵光的年轻家丁，领着福如海去找沈忠等人。
沈忠此刻正在书房内。
身边坐着一脸失落的柳白雪，还有满脸怒容的沈淑琪。
沈忠只轻声再劝道：“淑琪，你日后切莫再任性行事了，若是你能安分守己，现在你依旧是有仪仗出行的太子良娣。”
沈淑琪眼睛泛红，只是咬着牙，手死死抱着手炉，颤抖着问道：“爹爹，您还记得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沈忠被问得眉头紧蹙，冷声道：“若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此刻还会对你说这些？”
沈忠严厉的话音刚落，沈淑琪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这确实是让沈忠心软了几分。
柳白雪是看不下去这一幕，她立刻也带着哭腔道：“老爷，你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不能让她再受委屈了！”
沈淑琪听到后，瞥见沈忠的面色一僵，想到她那蠢货娘亲之前明目张胆干的事，就不免瞪了柳白雪一眼。
沈忠的沉默和沈淑琪的埋怨，叫柳白雪无所适从，只目光怔怔盯着沈忠的腰带，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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