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人在怜惜徐宸,一部分人在看热闹。
一眨眼,半个月就到了,在这半个月内,阿鸢本想带着阿纸偷偷离开安宁村,可是村长一直派人看着她们,跑不了。
阿鸢整整半个月都没出过房门,阿纸在门前说了好多话,可阿鸢一句都没回。
夜里,阿纸穿上嫁衣,抹上嫣红色的胭脂,美艳又诡异,她来到阿鸢门前,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阿鸢,你出来………见见阿姐好吗?”
阿鸢在房中听着,阿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总觉得阿姐这次的话与以往不同,但她还是没有出去。
阿纸叹息:“阿鸢,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待我出嫁之后,村长会为你说亲,你若想嫁便嫁,若不想嫁就向村长提一个要求,然后离开村子,再也不要回来…………听见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
阿纸不舍地转身离去,坐上花轿,红色盖头明明只是轻轻的一层布,可它却沉沉地压在阿纸头上。
盖头之下,泪流满面。
喧天的锣鼓唢呐在祝贺她出嫁,也在为她送行。
是喜亦是悲。
徐宸,我知道你爱阿鸢,可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也爱她,我不想让她死。
阿纸心里这般想着,她觉得自己对不住徐宸,明明徐宸爱的人是阿鸢,可是倘若徐宸还活着,那他也不愿阿鸢死吧。
她更对不住阿鸢。
花轿越走越远。
阿鸢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里,她不愿意看到阿姐与宸大哥大婚的场景。
喜轿停在了祠堂门口,村里人屋子大多简陋,大部分人都会借用祠堂举办婚宴。
婚宴是在夜里办的,办的比较急促,村长没有宴请村民,毕竟徐宸等不了太久,村长只能说等徐宸好了之后再补办酒席。
只不过本该进京的那五名书生,却出现在了祠堂门口,他们实在是心慌。
村长疑惑道:“你们怎么还不出发?”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眼神闪烁,十分害怕,还是王树开口:“徐兄今日大婚,殿试在一月后,安宁村到京城坐驴车只要五日,我们晚一日进京也没事。”
“徐宸大婚只是走个过场,我也没用好酒好菜招待,没什么好看的,你们还是赶紧进京吧。”村长不愿与他们多说,转头进了屋,他怕说多了自己会忍不住将他们揍一顿。
几人只能离开。
村西,阿鸢还是想看看自己阿姐出嫁时的模样,阿姐常说,女子嫁人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她不想错过阿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她在村道上狂奔着,生怕去晚了。
吉时已到,阿纸被媒婆搀扶进来,而李蕨抱着写有徐宸生辰八字的大公鸡代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阿鸢也到了祠堂,只是大门紧闭,她上去敲了门,无人应答,心中顿感不妙。
阿鸢来到一颗树边,她熟练地爬上树,借着树枝上了墙。
月光昏暗,阿鸢看见身着嫁衣的阿姐被人架到了后院,她只觉得奇怪。
待人走远,阿鸢翻过高墙,悄悄跟了上去。
空旷的后院,阿纸掀开盖头,眼前的一幕令她震惊,棺材被放置在一旁,徐宸的尸体就躺在里头。
媒婆站在棺材前,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盘,盘子上放着绣花针,红线。
阿纸只觉得此时的村长虚伪,恶心,她放下狠话。
“徐言,你最好兑现你的诺言,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言,村长的名字。
躲在一旁的阿鸢还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她只看见了棺材,没看见木盘里的东西。
村长笑眯眯地回:“你放心,日后,我自然会待阿鸢如亲生女儿一般。”
阿纸被人架着往棺材走,阿鸢似乎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她想冲过去制止他们,却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动弹不得,她奋力挣扎,可惜没用。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姐的嘴和眼睛被媒婆缝上,然后被塞进了棺材里。
阿鸢瞪大了双眼,挣扎得更加厉害,她要去救阿姐。
阿姐痛苦的呜咽声穿进耳朵里。
在即将封棺的那一刻,阿鸢终于承受不住刺激,眼一闭,晕了过去。
而身后的人正是李蕨,他本来好好地守在外面,却发现阿鸢闯了进来,倘若村长知道,那她怕是也得入棺。
李蕨惋惜地看了眼远处,接着将阿鸢带出祠堂
“封棺!”
棺材板缓缓盖上,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在眼前,阿纸试图忽略掉眼睛和嘴上的疼痛。
空气渐渐稀薄,她喊不出声,但窒息感迫使她自救,她开始上手想推开棺材板,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没有任何用处。
抓挠声逐渐减弱,随着最后一颗棺材钉子钉下,抓绕声消失殆尽。
阿鸢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她发现自己在家,以为那是梦,但害怕看到的场景是真的,便下床想找阿姐。
“阿姐!阿姐!”
李蕨正守在门口,听见动静,拦住了想要离开的阿鸢。
阿鸢认得他,是村长的人。
“你干什么?”
李蕨低声说:“你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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