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这丫头……”
“太能喝了!”
顾秋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从客栈的床上爬起。
昨日在船上与李清照一直喝到傍晚时分。
到下船之际,李清照已经喝了十几坛子酒了。
而自己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坛,就已经醉的不成样子。
他穿上衣服,洗了把脸,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下,便要推门下楼。
“等等,这入魔之后,脑子浑浑噩噩的。”
“杀了那三万多罪行累累的官兵后,还没推演功法呢……”
念及于此,顾秋当即给系统下达指令:“推演鬼谷捭阖策。”
【你静坐于云海之巅,手持《鬼谷捭阖策》,见山峦起伏如龙脉,江河奔涌似棋线,心中忽有感悟。】
【一年后,你明悟天地自成棋盘,山为阖势之坚壁,水为捭机之柔刃的道理。】
【但你知道,距离真正参悟纵横捭阖,还相去甚远。】
【又一年过去,你观春雷破土,如“捭“之决断,夏雨涤尘,似“阖“之包容。】
【你品察万物,观秋霜凝势,若“反应“之藏机,明冬雪掩迹,同“抵巇“之弥缺。】
【四时轮转间,你悟得“非捭阖不能通天地“之理,掌纹裂出十九道血痕,化作金玉交织的纵横棋线。】
【又一年,你昼观地脉九曲如“内揵“之术,暗合人心向背。夜察北斗七芒似“飞箝“之机,遥指星宿生克。】
【某日,你见陨星坠入东海,激起的涟漪竟暗合列国疆域,左眼霎时淌出银沙,凝成《抵巇篇》篆文。】
【又一年,深秋。你并指划裂虚空,以“量权揣势“之术引九峰归位,按“见微知著“之法摄七溪逆流。】
【你静心参悟,在阵成之时,云层翻涌出“忤合“卦象,天地威压凝作十九重青玉阶,每阶皆浮现金戈铁马虚影,隐现“决““塞“二字真意。】
【暴雨夜,你踏阶而上,见雷霆劈开阴阳如“忤合“之变。】
【这一刻,你的识海之中,浮现上古圣人“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之景。】
【你周身毛孔吞吐云霞,发梢牵引地磁,竟在百会穴凝出寸许“天地枢机“。】
【十年过去,你终于明悟,天地反覆,变动阴阳,四时开闭,阴阳纵横,天地棋枰,捭阖之道。】
【本次推演结束,共消耗业力一万九千斤,你创出纵横至高功法:捭阖天地十九道。】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顾秋怔在原地,双眸瞪得滚圆,喃喃低呼二字。
“卧槽……”
天下功法,虽有部分绝学,可借助天地之力,但终究有所限制。
能借助者,不过周遭的一方天地而已……
夫成天象境是否如此,顾秋并不清楚。
但想来纵然比这等功法强大,也不会太过离谱!
可是……
捭阖天地十九道则是不然!
它所操控的天地之力,可扩至日月星辰,乃至整个宇宙!
当然,此法与个人功力深浅,有着绝对关系。
施展这一招时,施加的功力越是深厚,能够操控天地之力越多,且没有上限!
“纵横十九,化天地为局,以大天地之力锁定对手,以大天地之力绝杀对手……”
“明悟这一招,就算硬憾归元境,也并非没有可能啊…….”
“等等。”
顾秋隐隐察觉,自己所推演的捭阖天地十九道,不仅仅是一门功法那么简单。
他双眸微眯,静心凝神,感受阴阳纵横,捭阖之道…..
“在阴阳之机外,还有一种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与此前明悟‘势’,竟颇为吻合?”
“似乎可以将天地一刹,与捭阖天地十九道融汇为一,化作一门更为强大之功法!”
虽说略有心得,但顾秋沉思许久,始终不得要领。
只好暂且作罢,待日后慢慢研究了……
别看顾秋会的武功不少,但真正有用的,能称得上强大功法的。
无外乎墨海葬歌,天地一刹,以及这捭阖天地十九道而已……
余下的,虽说也不算弱,可顾秋已经瞧不上眼了。
待他来到楼下时才知道,李清照今天一早就已经走了。
顾秋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结账离去,直奔开封。
……
十几日后,开封府外,青石村。
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妇人,手中拎着菜篮,顺着乡间小路缓缓而行。
“张娘子,你今日可是舍得花钱了。”随行的一个中年妇女浅笑说道。
妇人浅浅一笑:“丫儿生日,已经吵闹一个月跟我要肉吃了。”
“恰巧肉价比往日降了三成,就多买了些。”
“五嫂,中午去我家用餐如何?”
中年妇女摇头道:“不了,咱们这些人,一年难得吃上一回肉,就不跟你家丫儿抢了。”
不等妇人说完,耳畔便传来一个粗犷男子声音。
“张娘子!张娘子不好了!”
妇人抬头看去,只见一瘦骨嶙峋,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光着脚飞快跑来。
“呼……不好了…….”
“你家丫儿被毒蛇咬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哐当。
张娘子脸色一白,手中菜篮翻落在地,她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昏黑……
少倾,她呀的惊叫一声,飞快的跑向村中。
不多时…….
一座土墙围砌的小院,几间草屋之前,张娘子趴在一个浑身乌黑,嘴唇青紫的女童尸体之前嚎啕大哭。
“丫儿,呜呜呜,娘给你买肉,爹爹也快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老天爷,你还我的丫儿,呜呜呜……你把我的丫儿还给我…….””
院门外,一众村民摇头叹息,低声议论。
“张家夫妇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如今却……”
“唉,这叫张娘子可怎么活啊?”
“听说,最近毒蛇泛滥,是因为官家又……”
“嘘,噤声!”
“你不要命了?”
“开封府的官差还没走呢。”
“他们还在村子?”
“听村长说,好像今天还有一批毒蛇要放生,所以就留下来了…….”
“蛇!蛇!你们看,那有蛇!”
这时,一个村民指着院中惊叫出声。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条五彩斑斓,吐着信子,发出嘶嘶之声,足有一米多长的毒蛇,游动着身子,向着张娘子滑去。
“张娘子!”
“快跑!”
“那条蛇有毒!”
张娘子侧身看去,一双血红的眸子紧紧盯着毒蛇,脸上没有丝毫畏惧,而是呈现一抹狠辣,以及滔天恨意!
“啊~~!”
她嘶吼一声,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如同疯子似的扑了上去,一石头便将蛇头砸烂。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张娘子神色癫狂,如疯如魔,手中石头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在毒蛇身上,直到将其砸成一滩烂泥,依旧不肯罢休……
“住手!”
正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声叱喝。
“官家放生之物,你也敢杀?”
“来呀,将这贱民绑起来!”
…….
半日后,开封府,后堂。
王黼坐在太师椅上,一边享受朱勔从江南送给自己两名美女的按摩,一边暗暗思量。
“难道真如郭神仙所述那般,清河县那个家伙,是上天降下的惩罚?”
“广平郡王和高俅代陛下受过之后,惩罚便会消失?”
咚,咚,咚……
正在这时,鸣冤鼓的声音传荡而来,令王黼眉头皱起:“怎么又有刁民来告刁状?”
“来人,升堂!”
……
片刻后,大堂。
啪~~!
王黼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堂下何人?”
“因何击鼓鸣冤?”
一名跪在地上,约有二十出头,梳着妇人发咎的女子轻声道:“启禀大人,民妇乃是真定府,陈家村人。”
“民妇的丈夫,在雁门关当兵报国,于数月前为抵抗金兵入侵,血染雁门关外。”
“按律,民妇当有一笔抚恤。”
“可民妇几次讨要,六安县令皆已各种理由拒绝发放。”
“还夺走民妇一家赖以生存的几亩薄田。”
“民妇上有公婆孝敬,下有六岁孩童抚养,无奈之下,只好长途跋涉,历经艰辛,带着我家娃儿,求开封府大老爷为民妇做主!”
嘶……
王黼吸了一口凉气,竟是因为这事?
抚恤一事,还真不怪人家六安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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