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信自认为是真的对不起穆念慈,且如今穆念慈危在旦夕,心中惶恐而担忧无比,哪能在此事上隐忍?
这老和尚绝对有毛病,竟然问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当即依旧装作神色茫然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不再受对方影响,且……凌厉无比——
“大师,你着相了。”
“你佛门有云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谓五蕴皆空,天地万物成空,一是空,二是空,三亦是空。”
“既然都是空,那七个八个十个也都是空空如也,和多少女子行过男女之事……这一数量本身,还有什么重要的,还有必要问吗?”
“要问,那就是空。”
“另外,看大师似乎很憎恶男女之事,莫非……你并非通过男女之事来到这天地间,而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
无定直接愣住了,这歪理……他从没听过,但又好像有点道理?
无色则若有所思,对于李信这个比他还小了十来岁的年轻人,不由升起钦佩之情。
至于那被怼了的天守,则在短暂的茫然后,勃然大怒!
忍不住就要拍李信一巴掌,却又将手掌艰难收回。
若恼羞成怒,便证明了,他在佛理上还不如这个世俗后生!
且这小子既无内力,那便断然不可能挣脱出的摄心术,也就是说,刚刚那番话,都是受他影响而说出的肺腑之言,是实话。
这样一来,他就更不好动手教训人了。
虽是如此,虽明白这些道理,但他天守身为堂堂戒律院首座,何曾这样被一个后辈训斥,因此一口气郁结到心口,久久难以散去。
天守轻轻闭目,不再言语,其实是在内心里默念佛经,想办法散解郁气。
无定和无色对视一眼,也不敢去打扰,小心翼翼望了天守一下后,将李信带了回去。
再到天鸣座下,小沙弥将戒律院内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天鸣。
天鸣颔首,毫无疑问,这年轻人通过了问心。
那便确认不是歹人,可暂留于寺内。
而后,看向李信时不由目露古怪,这小子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那般训斥天守师兄。
而天守师兄也真是……
不就是……年少在俗家时,青梅竹马的姑娘跟着别人跑了,而后那姑娘又被那人始乱终弃。
这多大点事儿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么多年过去,出家都几十年了,还耿耿于怀。
问心问的是是非好歹,有没可能暗藏少林营造祸端,他管人家的情感生活作甚?
天鸣心中一番无奈感叹后,便让无定带着无色去受戒,受戒后便可正式拜入罗汉堂,成为他座下弟子。
而他则为李信继续疗伤,顺便和蚀木闲聊,邀请其留下用斋。
到了晚饭时分,李信已能自行动弹,便由无定带着他去用斋。
至于无色,受戒是颇为繁琐的过程,无定将他带去后,便先一人回来了,将无色留在了那边。
吃完饭,归来到修行之地途中,李信瞅着四下无人,忽不经意的将一块银子掉到了地上……恰好落在无定脚下。
“……”,无定一怔后忙道:“施主,你的银子掉了。”
李信微一茫然,回应:“师兄,是你银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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