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望去,来者岁数不算太大,三十往上,身高一米七五,剑眉星目,眉宇间带有几分纯正道气。
这人不愧是正统道脉,对得起净水脉三个字。
作为山上正统道脉中的仙缘慧根之人,又举着公家旗,吴东旭身份复杂。
可纯正道气,却不是谁都能有的。
至少,没有底蕴深厚道家背景,养不出来。
这人可交。
我起身搬来把椅子:“都是同参,坐下聊。”
就算明知道他不会和孙中阳之辈同流合污,我却还是要探一探他的底。
只有确保我们是同船人,才能互利互惠,不用担心背后捅黑刀。
见吴东旭坐下,我开口道:“即是同参,小辈开窗聊亮话,那位举公旗,谋私利的山上人,同参可听过?”
我特意没说是谁,言语里全是试探。
“本是关门事,从哪溜了风声,入了道爷耳?”
见他知道,我苦笑道:“举公旗,那便是奉公做事,心不诚,背里自然会查,谁也不知道公旗下几条狐狸几只狼,只能靠山上虎来撵。”
“还想着是小风,却是雨夜前兆,这若是背里降了雷,怕不是都得短半头。”
这吴东旭一点也不傻,聊来聊去,还在套我的话。
于是我有些不耐烦:“开篇第一句,即是同参,开窗聊亮话,莫不是看小辈岁轻,就想着只进不出,只闻不提?”
这种情况我早有预料,也明白吴东旭谨慎,不敢乱透底。
所以见面到现在,我句句不离关外黑话。
他要是再不识相,只能说明,他不站孙中阳,更不站我,保持中立。
他该不会以为这是个妙计吧?
天下对局,博弈之中,谁不是先弃中立牌。
等孙中阳的事过去,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见我语气不善,吴东旭连连摆手:“道爷自己也懂,公旗下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咱家虽为正统,却也只能于狂风中苟活,您说的那位,连公旗背里都敢透,实在是丧心病狂。”
“话以至此,小辈托底,背里调了山上虎,暗处的腌臜早晚会亮公,是去是留,是当那蛇鼠,还是随虎行,全看你。”
吴东旭眉头一紧:“做蛇鼠得有做蛇鼠的准备,随虎行更要担随虎行的风险,咱家也不能两手空空,不交投名状吧?另外,此行成了,咱家更得留点东西,不能两手空空!”
吴东旭已经有了跟我的心思。
他在问我,跟我要做些什么。
事后,他又有什么好处。
“投名状不难,事后再聊,此行若是成了,举公旗的位置腾出来,你去举便是。”
“道爷自己不举?”
“什么时候,公旗也成香饽饽了?小辈独来独往,闲散惯了,举不动,也没心思。”
我察觉到,吴东旭双眼一亮。
玄学学会会长,这种头衔我没兴趣。
但吴东旭眼馋。
山上人讲究的就是强抢豪夺,谁都有自己的追求。
他有这想法,我能满足,我们就是朋友,可以合作,也可以互利互惠。
“咱家可以随虎行,有需要,尽管吩咐,只要此行成了,白家堂口,记道爷一恩。”
我眯眼一笑,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谈一些。
“这回再聊投名状,那位披了伪皮,我看不穿,你这边可有线索?”
吴东旭点了点头:“山上之人,身披百皮,咱家知道他有另一张伪皮,道爷可以去试试,揭不揭的开。”
“是谁?”
“旧巷区老医院,主任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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