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顾虑两人都不怎么高兴。
许妙仪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她正被人从后面搂在怀里,她的右手被一只大手握着。
空气中尚残留着暧昧的味道,但她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上值要迟到了!
她正想从床上蹦起来,却忽而又想起今天刚好是她休沐的日子,这才如释重负。
她不自觉地垂下眼眸,瞧见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手背鼓着薄薄的青筋,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
昨夜就是这双手,轻拢慢撚抹复挑,带给她极致的愉悦……
思及此处,许妙仪的脸颊不禁慢慢地发起烧来,旋即她又暗自嗔怪:真是的,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跟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
身后的人似乎还没醒,许妙仪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转身与他面对面。
柔和的晨光中,萧韫修眉俊眼,好看得不像话,但可能是因为夜里操劳过度,他眉宇间透着些许疲惫。
许妙仪的目光下滑,只见他的脖子上、肩头、胸口、手臂上有多处咬痕、抓痕,想来都是她昨夜难耐至极时,哭叫着留下的。
这场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心头一惊,缓缓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也布有不少咬痕,甚至还有少许淤青指印,但痕迹不如萧韫身上的重,数量也少上许多。
她又环顾四周,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狼藉,尤其是他们身下的被褥,简直是没眼看了,遍布水渍、淡白色的斑痕以及淡淡的血迹。
无不昭示着昨夜一场场疯狂的情/事。
许妙仪扶住额头,忍不住在心中懊恼:怎么会那么失控呢?
她鬼使神差般地扭头去看萧韫,恰好这时萧韫悠悠醒转。
萧韫一睁眼就瞧见了许妙仪不加遮掩的身体,登时血脉偾张、方寸大乱,他慌不择路地别过头去,并紧紧闭上了双眼。
许妙仪本来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见萧韫如此羞赧,便莫名坦然起来了,她打趣道:“昨晚你是又亲又摸又咬,现在怎么连看都不敢看了?”
萧韫难堪不已,扭头把脸埋进枕头里,低声哀求:“妙仪,别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许妙仪适可而止,岔开话题,“该起来了,去洗一洗,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
萧韫低低“嗯”了一声,却没有睁眼,直到那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停止,他知道是许妙仪穿好衣服了,才终于要坐起身来,他的手还特地把被子掖到胸口以遮掩身躯,一副娇羞的模样。
不料刚起来一点,他的后腰便倏然传来一阵刺痛,叫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许妙仪刚刚穿好鞋,听见声响便立即循声看去。见萧韫痛苦地皱着眉,她急忙问道:“怎么了?”
萧韫担心若说出真相,许妙仪会觉得自己不行,便搪塞道:“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咬着舌头了。”
许妙仪松了一口气。
萧韫抿了抿唇,问:“你有不舒服吗?”
“还好,就是那里肿了,腿有点合不拢。”
萧韫面露惭愧:“抱歉,我待会儿让人买点消肿的药膏给你送去。”
许妙仪失笑:“不用说抱歉,我也没控制住自己。”
明明最初只是为了替他解毒,最后却让本能占据上风,不断地索求更多……
许妙仪犹豫了一下,略显扭捏地补充道:“而且昨夜我很开心,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
萧韫的面色逐渐缓和,又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角。
“你呢,有没有不舒服?”许妙仪问。
萧韫摇头:“就是有点累。”
“那就好。”许妙仪说罢,起身走到镜子前整理仪容。
不知是不是错觉,分明累了一个晚上,她却觉得自己今日的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
收拾好仪容,许妙仪便往门外走:“我先走啦。”
萧韫下意识地想挽留,却又不知该怎么说,短暂的犹疑之间,许妙仪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他望着一床狼藉,心里莫名生出几分落寞。
他总觉得她不应该就这么走了,他们之间应该还有些事要做,或者,有些话要说……
高门大院里的下人都是很会察言观色的,比如这次,他们知道主家正芙蓉帐暖度春宵,便早早地备好了热水,主家一完事就可以直接沐浴。
许妙仪畅快地沐浴一番,然后换了身干净衣服,绞干头发,清清爽爽地往膳厅去了。
萧无忧和郑嫣刚吃了几筷子,便见许妙仪来了,面色红润,如沐春风。
郑嫣忍不住调侃道:“看来姐姐昨晚过得很开心嘛?”
许妙仪羞恼地瞪了郑嫣一眼,转而问道:“下药的人抓出来了吗?”
“抓出来了,是个伙房的小伙计,一个多月前才入府的。”郑嫣颇为惭愧,“我们昨夜拷问他为何要给萧郎君下催/情药,他听到这话愣了好一会儿,接着大笑三声,咬破藏在牙齿间的毒囊自尽了。”
许妙仪听罢,不禁深深蹙起秀眉,暗道此事真是匪夷所思……
她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便见萧韫进门来了,他明显也刚刚沐浴过,换了身天青色的袍子,头发还略显湿润,周身气质如雨后松竹般清新。
许妙仪情不自禁地朝他莞尔一笑,萧韫慌乱错开目光,耳根烧红,整个人都局促了起来。
许妙仪觉得他这幅样子实在是可爱,但碍于萧无忧和郑嫣在场,她没有出言挑逗他。待萧韫在她身边坐下,她便将郑嫣方才所说的下毒之人的情况告知于他,问:“你觉得此人会是受谁指使,又是什么用意?”
萧韫拧起眉头思索片刻,道:“我不知道。我待会儿让人去查查他的来路,想必能顺藤摸瓜找到些线索。”
“好,那先吃饭吧。”
用罢早膳,仆从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进来了,隔着老远就能闻见苦味儿。仆从把汤药递到许妙仪面前,道:“娘子,这是您要的避子汤。”
许妙仪道了声谢,接过汤碗。
萧韫犹豫了一下,凑到许妙仪耳边低声问:“昨夜我一次都没有留在里面……也会怀孕吗?”
“以防万一嘛,我之前有个朋友也是从来不留在里面,但还是意外怀孕了。”许妙仪低声说罢,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苦得她整张脸都皱巴了起来。
萧韫目露怜惜,欲言又止。
郑嫣及时递来一颗蜜饯,甜蜜中和了苦涩,许妙仪这才逐渐舒展了眉目,笑道:“谢谢嫣儿。”
郑嫣“嘿嘿”一笑,又兴冲冲地挽起许妙仪的手:“姐姐好不容易休沐了,我们得好好说说话!”
“好。”许妙仪含笑应下。
待离开了萧家叔侄的视线,郑嫣便好奇地问:“姐姐,做那什么的感觉怎么样啊?和话本子里说的一样吗?”
许妙仪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姐姐!”郑嫣羞恼地跺脚。
无独有偶,走在后面的萧无忧也求知若渴地问萧韫:“你们真……那个了啊?什么感觉啊?”
萧韫面上浮现一抹绯红,羞赧之下生出些许怒气,他冷冷道:“与你无关,少打听。”
说罢,他拂袖而去,只留下萧无忧在风中凌乱。
*
与此同时,庆王府传出一声怒吼——
“真是一群废物!!!”
大堂中,乌泱泱地跪了一地人,坐在主位上的庆王满脸怒容:“下个药都能下错,我要你们有何用?!我养一群狗都比你们有用!”
众人瑟瑟发抖,唯有一人大着胆子劝道:“殿下息怒!所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我们此番虽没能杀了那萧韫,但却有利于长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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