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鸣下床出去房间给她接了一杯温水进来。
米媪感受着顺畅的呼吸。
接过贺一鸣递来的水小口抿着喝。
贺一鸣拿走空的水杯刚要放在桌子上。
米媪伸手拉住他的手。
“能不能别走，我不想晚上一个人睡，好不好？”
米媪扬起小脸，眼睛因为刚才咳嗽的时间太久，已经呈现红色，湿润的眼睛和即将掉落的眼泪，好有破碎感。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被自己的口水呛成这样，贺一鸣估计就该反思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贺一鸣将水杯放在桌子上。
“米媪，我抱着你根本就没法睡，你就不怕我晚上对你做些什么吗？”
米媪摇头一副要哭的表情。
“不怕，求你了，好不好。”
米媪晃着他的手臂，女孩将脸贴到上面。
“我不想一个人，我害怕。”
贺一鸣的内心也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一是如果现在小媪就是因为喝酒的原因，那么自己岂不是趁人之危。
二是明天她醒过来忘记了，自己要怎么解释。
三...根本没有人可以免疫这种酒水，但是小媪确实并不像喝醉酒的人。
他虽然没亲眼见过，可之前的一个案件就是这样描述的。
现实中从来没有这种可以免疫的人。
所以无论米媪怎么解释，他都不敢相信。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他刚想要拒绝便感受到温热的眼泪。
...
贺一鸣沉默着用手轻轻擦去米媪的眼泪。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啊，别哭了好不好，我留下来。”
贺一鸣坐在床边，让米媪躺好。
“你看你今天一直在哭，明天眼睛就该肿了，我去给你拿一个药膏揉一下。”
贺一鸣保证道。
“我不走，这就回来。”
贺一鸣将米媪的手放在被子里面。
他将窗户关好，又检查一遍。
米媪窝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把空调关了吧。”
“你不会冷吗？”
米媪摇头。
“有你在的话就不会了，不然你晚上这么热要怎么睡。”
贺一鸣：“这你就不用管我了，你是最重要的。”
米媪：“不要，关了吧，不然我也会热的。”
贺一鸣拗不过米媪。
“行，我把遥控器放在床头柜上了，要是冷就打开。”
米媪点头。
...
贺一鸣蹲在客厅翻找医药箱。
在找到药膏的一瞬间，一滴眼泪落到上面。
贺一鸣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
...
“小媪，别害怕。”
...
贺一鸣回来的时候，米媪已经闭上眼睛。
他关上房间的灯。
室内瞬间陷入黑暗。
他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浅浅的暖黄色照在米媪的侧脸上。
女孩的头发披散着，柔软的搭在被子上。
贺一鸣坐在床上，将米媪翻了个身。
他轻笑：“你怎么睡的啊？怎么跑到我的枕头上了。”
米媪嘟囔了两句说的不知道是什么。
“行了，困就别回我了，我说着你听着。”
贺一鸣将药膏放在手心热了一下才慢慢的涂在米媪的眼周。
“米媪，我还真是每天都在伺候你啊，然后你还不满意要调皮。”
他用指腹轻柔的绕圈。
“怎么这么爱哭啊，我以后要是不在你身边怎么办呢？”
...
房间里陷入安静。
...
贺一鸣沉默了好久才说道。
“小媪，我知道你想去德国，你是不是特别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以前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申请表...但是你后来没去成对吧。”
...
贺一鸣突然又不说话了。
...
少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米媪刚想说话。
贺一鸣继续说道：“所以现在仅有的时间就陪陪我吧。”
...
贺一鸣将药膏放在床头柜，顺手关上台灯。
他刚躺下，米媪就像是有感应一样抱住他。
黑暗中，她们都看不清彼此的样子。
“小媪，走远一些，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三年六年还是十年我都会等你。也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力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
“你不需要依偎信赖我，因为是我更加需要你。”
米媪轻轻在贺一鸣下巴落下一吻。
“贺一鸣，我没睡着。”
米媪并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她不敢。
看不清才能更好的说出心里话。
“对不起，是我耽误你了，我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但其实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走了，我想留在凌鹰国际，我喜欢这些同学和朋友，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够久。”
“当然我也更舍不得你，但是没办法，我有我为自己选择的道路。”
米媪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对不起，让你喜欢上我了。
...
...
是啊，贺一鸣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米媪的打算。
只是可惜。
米媪最终也没能走在自己喜欢的道路上。
...
出国也只是名义上的而已。
...
对不起啊，贺一鸣。
...
贺一鸣回抱住米媪忍不住想对女孩说话。
“无论你去哪里，无论过了多久，你都只需要记得。”
“贺一鸣永远心甘情愿的喜欢你。”
“听妈妈说，小的时候我不喜欢笑，也不喜欢和人玩，最开始他们以为我有自闭症。后来你出生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笑出来了。”
“你小小的一只非常可爱。我虽然不相信什么缘分天命这种东西，因为我始终都觉得人不能将任何虚无缥缈的东西凌驾于自己之上。”
“但对于你，我真的认为，我的出生就是为了等待你。”
“或许喜欢你，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吧。”
贺一鸣轻轻的笑着接着说道。
“虽然有些幼稚，但是爸爸妈妈和我都是这样，还有奶奶爷爷，叔叔阿姨，小姑她们都是这样，我们都是带着爱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它永远都会伴随着我们，无论多远多久。”
“爱不是负担，你不需要这样想。我的喜欢你不需要回报。”
“小媪...感情怎么可以用利益交换呢？这样会让人伤心的。”
“妈妈经常说，我们的小媪是这么可爱，要是她的女儿就好了，但是她又想到她也有一个我，所以她就问你以后实在不行就嫁给一鸣吧，因为我就是为你而来的，哪怕你不喜欢我也可以。”
“女孩子被爱要比爱上不确定的人更幸福。”
贺一鸣叹了口气打趣道。
“妈妈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说，难道小媪就不能喜欢我吗？我也不是很差吧，我会努力讨小媪的喜欢的。”
贺一鸣感受到胸腔上女孩的笑意。
米媪根本忍不住。
“阿姨也真是的，你也真是的，这么早就想到了这种事情，我那时候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是啊，你傻傻的。我那时候就在想，要是你可以嫁给我就好了，我可以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贺一鸣感觉到米媪在自己胸前蹭了两下。
“贺一鸣，再等等我吧，等我过段时间追你做我男朋友吧。”
“行，都听你的。”
“真没底线啊贺一鸣。”
贺一鸣用下巴蹭了蹭米媪。
“嗯，因为我说过了你就是我的底线嘛。”
“我以为你那是为了吻我说的情话。”
“我不会说情话，只会说实话。”
贺一鸣在米媪额前亲了一下。
“什么时候走。”
米媪想了一下。
...
“嗯...七月份。”
“好。”
贺一鸣轻轻拍着米媪的后背。
“睡觉吧。”
米媪牵住贺一鸣的手。
“能给我唱首歌吗？”
“我唱歌跑调啊，你不会忘记了吧？”
米媪摇晃脑袋。
“我们小时候的歌也可以，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像这样和我躺在床上，哄我唱过歌嘛。”
“唉，那不是妈妈为了哄咱们睡觉自己编的歌吗？我给你唱个我会的好不好。”
“好。”
“让我想想啊，跑调了不许笑话我。”
米媪笑出声。
“行，怎么长大了还有包袱了。”
贺一鸣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米媪的额头。
“懂不懂少年的心意啊你，谁想在自己的喜欢的女孩面前丢人。”
“哈哈哈，我不笑了，等你想好了就唱吧。”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只要有你陪。”
夜晚寂静，街边只有路灯照亮。
有刚刚下班回家的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的方向赶。
前方的高楼都笼罩在黑夜之下，同一楼层只有那一盏灯在亮着。
当你再往远看去，每一栋房子中，都有那亮着的一间。
星星点点，像指明灯一般。
或许我们都在等一个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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