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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意思是喜欢他吗?
是喜欢他吧!
绝对是喜欢他!
楚聿整颗心都要被情意挤得炸开,他忍不住抱住谢姰,紧紧环住她腰,伏在她耳侧细声细语道:“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乐安!”
“什么?”谢姰问。
“我早就是乐安的了。”楚聿轻声回答。
谢姰勾唇:“你是我的,还是我是你的?”
谁是谁的,又有什么差别?
楚聿蹭着她的脖子,缩紧手臂:“你的,我是你的。”
谢姰稍稍推开他一些,抚着他的脸,她的那双清澈的眼睛顿时被一丝雾气罩住:“愿你所言,是你心中所想。”
楚聿笑得像个傻子:“什么都听你的,我的心全都给你看,你要看什么都可以。”
谢姰失笑,松开手带着楚聿去殿外,她留楚聿在外自己进去帮谢琰。
谢琰正在施针,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正要蹙眉,一见是谢姰便立刻松开眉头。
“姰儿。”
谢姰走到谢琰身侧,观朝和折露让开给谢姰腾位置,谢琰按住一处xue位下针:“姰儿觉得这毒该如何解?”
谢姰很诚实的摇头:“毒入体过深,我解不了。”
“为何解不了?”谢琰继续问,将手中最后一针扎下,侧眸看谢姰。
谢姰起身踱步:“鸩毒是阴毒,女子虽阴阳调济,但于世少食多行,阳缺阴盛,故多作少阳看待,阴毒入少阳,如入本源,损伤根基,难以拔除。”
“我只能调动少阳抵御阴毒,可少阳日渐稀少,阴毒日渐昌盛,长此以往,性命堪忧。”
谢琰点头,却又摇头:“你天资好,若是潜心修习医术定比我厉害,但你学的还不够,见得也不够。”
她顾左右而言她:“家主说你今年九月就会回江左,你与她是如何打算的?”
谢姰没想到她会问这些,愣了一下,看向床上生死未卜的春娘:“三姨,还是救人为先,这件事情我之后再同你说。”
“不着急。”谢琰一只手按在春娘脉搏上:“她都和死人一样了,针入体内怎么能立刻拔出,半个时辰都算少的了。”
谢姰见躲不过去,看向站在一侧的折露与观朝,两人立刻会意出去守门,门再次阖上,谢姰才道:“天子赐婚,我若是轻易和离恐无法脱身,何况,那定远将军于我有情,若是闹大了难免失了谢楚两家颜面。”
谢琰一下子就明白谢姰的意思:“你要剑走偏锋?”
谢琰极爱谢姰天赋,谢姰跟在她身侧学医虽然仅有三年,但她时常趁谢环不在把谢姰偷出来学医,对谢姰的脾性很是了解。
“不算。”谢姰摇头:“总之最迟九月,我就会离开京城。”
“你有自己的主意,我也不多说,只是这次你贸然要我来京城,实在是危险,族老已有微词,我不会在此处长留,你之后要如何做?”
谢姰重又坐下:“三姨宽心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负责,绝不会牵连到谢家,更不会让三姨背负罪名。”
谢琰摇头:“我不担心这些,只是担心你。”
她抚着谢姰的头发:“八个月未见你而已,三姨却觉得过了很久,你在这京中可受了委屈?”
“不曾。”
“那就好,我进京之事不会给我惹麻烦,我只怕给你和家主惹麻烦,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便宽心。”
“若是有什么难做的做不了的,便寄信回来,三姨和你大姨、四姨每月都盼着你和玉衡姐的家信。”
谢姰眸中含泪:“嗯,我也一直想着你们。”
谢琰擦去她的眼泪:“你记挂着我们就好。”
她转头:“先将她的针去了。”
谢姰将外衣脱去,将衣袖扎好,又将头上一些碍事的钗环拔下来,一瞬间她觉得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给谢琰打下手的情景,她眼中满是柔和笑意,收拾好便过来帮忙谢琰。
谢琰也如从前,一边小心拔针一边问她:“按照你的想法,若是一定要去除这鸩毒,该如何做?”
“女子与男子不同,男子天残,女子却是圆满,可这圆满却因世俗破坏,我观她的脉搏,她虽生于宫中,可多食素,少饮肉食,因此葵水来得不规律,每月来时腹痛无比,必是阳稀于阴,但现在食疗无济于事,但若是强行针灸将毒引入血室……”谢姰擡头。
谢琰极为欣赏地看她:“这是唯一的法子。”
谢姰蹙眉:“三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血室只有宫xue可引针,若是施针不当,她就会出血而死。”
谢琰点头:“是。”
“但,只有这个法子可以。”
“世人都说鸩毒无解,但鸩毒只是对于男子来说无解,对于女子却可以解。”她解开春娘身上还未解开的衣裳:“她有天赐,能替她挡去此灾,只要施针得当,鸩毒便可融入她血室,自然排除体内。”
谢琰将自己的银针袋举到谢姰面前:“你来下针。”
谢姰紧握着手,随即抽出一根银针:“好。”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聚精会神为躺在床上的春娘施针,折露与观朝站在门外,附近还凑着几个太医,太医盯着房内,徘徊着脚步:“鸩毒啊,怎么解啊?”
“许是解不了的。”
“可谢家的医术,乃是天下绝顶,说不定有什么药方?”
“怎么可能,绝对无解。”
几个太医争论着,从天亮说到天黑,直到谢琰与谢姰出来时,已经是午夜时分,这几天不眠不休,东宫中已经累倒了一大片。
连段临都有些体力不支靠坐着柱子闭眼休息,太医一边争论一边熬药,不敢太远就直接将炉子架在殿门台阶旁边。
谢姰一出来楚聿疾步过去扶住她,观朝与折露扶住谢琰,两人都有些疲惫,针灸是很耗费体力的,两人坐着休息了一会才缓过来。
段临立刻到近前,主动递上擦汗的巾布,谢琰接过,看着他道:“毒是清了,只是身体落了病根,今后恐怕不能生育了,天冷的时候也要注意,只能温养着。”
“她的身体亏空很严重,我需要斟酌一下药方,明日早上你派人来平安候府取药方,我会附上服用的法子。”
“多谢!”段临拱手作揖,几乎要把身体低到地上去。
春娘是他的命,谢琰救了他的命。
“不必。”谢琰摆手,又看谢姰:“我们回去,商讨如何下药。”
“好。”谢姰点头。
两人起身准备离开,太医却在旁围着畏畏缩缩不敢靠前,还是太医首拱手出列:“敢问乡君与谢掌柜,是以什么法子解毒的?”
天下人尽知,谢家女子,皆称掌柜。
“鸩毒无药可解。”谢姰道。
“既然是无药可解,可方才乡君与谢掌柜说这程姑娘已经解毒了,这……”
“阴阳调和而已,鸩毒溶于血,想要自然排除,自然要以血为引。”谢琰简单说了一句,太医首医术自然不俗,瞬间恍然大悟:“血室引毒?”
“是。”
太医首俯首:“如此之法,当真天下罕有,佩服。”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血室引毒不仅xue位难找,而且弄不好就容易血崩,如此之法,简直就是在针头上雕刻诗文,难度至少他做不到,更无法想到。
“不算罕有。”谢琰移开眸子,扫视场中人:“只是她身体差,迫不得已。”
段临颤了一下,看向谢琰:“请问,这是何故。”
谢琰觉得烦,她没什么耐心,唯一的耐心大多数都用在谢姰身上,但谢姰聪颖一点就通,无需她废太多口舌。
谢姰看出她不耐烦,便道:“春娘是女子,可她也是人,她也需与男子一般饮食锻炼,她每月葵水腹痛,你难道不知道?”
“为何太医都不愿意给她多开些滋阴补阳的药草?为何不告诉她腹痛应多食肉蛋?”
言尽于此,谢姰也不想多说话,便与谢琰一同离开人群。
段临紧攥着手心,朝着离开的两人拱手揖礼:“段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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