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头,对着白昭昭莞尔一笑。
她假装她不懂,只顾着吃他的豆腐。
“这婚事,若是昭昭,我定然会认。”他推开手边的茶杯,望着白昭昭,眼底眉梢皆是温柔。
他是嫡幼子,自然会有庶长子。
这嫡子的名头不过好听。
自幼年起,这府中上下,无人不知白阮两家的婚事。
众人更皆知他的生父,为了庶长子的前程,有意撮合他与白家婚事。
而在他生母的心中,他这个亲子,从来无关紧要。
“若是不配,也是昭昭心性纯良,是我不配。”这句话几分真假,就看人信或不信。
天下掉下个小郎君,她怎么会放过他?白昭昭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见他手生的好看,她就没忍住,抓起来,放在跟前,稀罕的摸个不停。
“把他的手放下来,昭昭,你庄重点。”白骡子不忍直视她的举动。
顿了顿,他带着几分犹豫地看向阮知微,“知微,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读书人,会不会把书读多了,就把脑壳子读傻了。
他现在看阮知微,就有一种脑壳子读傻的感觉。
“这婚事要不还是算了吧。”他有心放他一条生路,他最好别自寻死路。
难道他看起来像是算盘成精,总要他算了算了。阮知微按着胸膛咳了几声,无奈地道:“这桩婚事,两家早已交换了庚帖,并向天地神灵昭告,岳父若非是想要小婿欺天悔婚。”
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叹道:“还是说,岳父觉得小婿只是一介童生,算不得昭昭良配。”
如若不算是良配,有些豆腐,外人是吃不得的。
他说的委屈,她听得心酸。白昭昭一掌拍响了桌面,扭头责怪起白骡子。
“哪有你这样当人岳父的?自家姑爷千里来投亲,你没好菜好肉招待,还怪这怪那,生怕他不悔婚逃走?”
她撸起袖子,护在阮知微身前,指着白骡子就是一顿臭骂。
“连和尚都懂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生是我的人,死……我呸,呸……”
差点咒人去死,白昭昭深觉得不太吉利,连忙又捂住阮知微的耳朵,小声地道:“刚才的话,你就只听一半就够了。”
这丫头全然不怕嫁入世家,得了姑心失了嫂意,即便夫君万般宠爱,也难以在世家站稳脚跟。白骡子老脸一讪,耳边总响起趴在自家院墙上,看热闹的村民的嬉笑声。
家丑不可外扬,儿蠢不可外现。
除非她非得找机会,丢人现眼。
“昭昭,阿爹问你,就问你一句,你当真是认了。”白骡子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到。
如若不是自家婆娘今早去了武馆,给当武生的好大儿送吃食。
这些话,本不该由他来问的。
这迟钝的丫头压根没开窍,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
人心最为险恶的阮知微,躲在白昭昭身后。
听着她极力维护自己的话,他嘴角的笑意越发上扬。
这千里姻缘一线牵。
他来锦州城一趟。
实乃天公注定,好成人之美。
不然怎么知道,会有人如此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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