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我跟他有仇吧。”少年语气淡淡,仿佛就连凶手恨不得将他肢解的仇恨,也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提姆思绪稍顿,轻轻握了握立香垂在身侧的手臂,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开口道,“之前B无意间提到过,基本上参与进那件事的主犯与从犯都落网了,剩下的也都在尽力追踪,我们不会让那些罪犯轻轻揭过的,所以……”
“我知道。”立香的视线在提姆的话语中逐渐温和,他的表情带着释然,“其实我已经不太在意那些过往,并不是说原谅,而是我的朋友,家人都在为此而努力,所以,我更不能因那些混蛋的错误困住自己。”
“想必是所长他们说了些什么吧,他们经常这样,都有些过度关心了。”立香轻轻笑了起来,沉郁的气氛一扫而空,“不过,谢谢你们。”
立香反手握住提姆,缓慢而认真道:“不要因为没能更早发现我的困境而自责,那并不是你们的责任,错的始终是那些施加了伤害的凶手。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任何人,不管是你,还是其他正在处理这些后续的人,你们面对那些人只是一群可恶的罪犯,仅此而已。”
立香清醒的话语反而让提姆陷入沉默,他们已经不是第一天当义警了,可他们依旧会有无法走出的瞬间。
如果我能更快一些……
如果我能及时发现……
如果我能……
他们总是在后悔,自责,假设另一种选择。
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已经逝去的人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们如何去做,去处理自己的情感。
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们,这始终不是他们的问题,义警们没有必要因此而停留,去抓住那群罪犯,这样就可以了。
提姆内心轻叹,怎么还反过来被安慰了,话说回来布鲁斯他们是不是也看得到,立香肯定是故意挑的时候,借机转达。
这是一个格外不同的韦恩,可是心底却依旧沉闷,对方的态度就像是习惯了这一切。
习惯了受伤、习惯了失去、也习惯了释然,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对方也并没有比自己大多少……
“你们的副业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丰富。”有人忍不住了,开口打断两位少年难得的真情流露。
夏洛克擡指朝提姆虚空点了点,又一次开始自己的推理:“学生,家族企业负责人,但你的副业要求你拥有强健的体魄,敏捷的身手,并且经常与穷凶极恶的犯人进行搏斗,你十分习惯于伪装,是为了在日常中不暴露自己。”最后他笃定道,“你是一名义警。呵,难以置信,外面已经糟糕到需要高中生拯救世界了吗?”
他看向另一位,“至于你……”夏洛克皱起了眉,似乎发现了一个十分复杂的难题,表情几经变换,最后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算了,是个烂好人。”
立香不解地歪了歪头。
提姆略感无语,这揭穿能不能不要这么猝不及防。
华生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几人排挤了。
提姆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说回正事吧。”他就着立香画的那张草稿,继续道,“因为我们的插手,昨天本应就位的祭品出现空缺,凶手必然不会就此罢休,也许我们要开始担心对方已经不再执着于所谓的黑发蓝眼了。”
“不,这依旧作为重要依据。”夏洛克反驳着,擡眼与提姆对视,“凶手的自负不会允许他在这种地方认输,如果我没猜错,对方的目标依旧是你,德雷克先生。”
“……”
立香:“不无可能,我让弗兰跟着你吧。”
提姆一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目前跟在对方身边的从者。自从立香回归日常,身边总会带着一个保护者,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宛如梦境的特异点,从者也能跟过来。
但是也正因此他不能接受。
“不可以,你的安全更加重要,让她呆在你的身边。”
立香摇了摇头:“我这边没有关系,我身上带着不少防身的符文石,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我还可以用令咒召回。”
提姆仍在迟疑着,华生已经彻底懵了。
“不是,等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弗兰’?玛丽说的那个‘弗兰’难道一直在立香身边吗?”
“还不明白吗?华生。”夏洛克轻嘲道,“‘弗兰’大概是作为使魔的存在,亦是立香的保护者,也正因此成为了他连续三四天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夜游的底气。”
三四天不睡觉跑去夜游?华生目光度量地望了过去,怪不得立香会这么困,一切都早有理由,而夏洛克却瞒着看好戏。
立香歉意地笑了笑,“毕竟是底牌,不能轻易暴露,不过不是使魔,弗兰是朋友。”
说着他唤出了从者弗兰肯斯坦。
空中闪烁着金色的光点,一身雪白婚纱,有着奇怪长角与机械构造的桃红短发少女出现在他们眼前。
“弗兰肯斯坦——或者说弗兰是追着奥格登进来的,在见到我之后便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是一名很出色的保护者。”
被称为弗兰肯斯坦的少女不发一言,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那黑发蓝眼的少年。
此时,他们才恍然意识到,少女最真实的想法始终是跟在立香身边,所以她才会在立香出现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玛丽她们,她是属于那人的保护者,且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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