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师又叹了口气,“不是爹不说,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赵诚只不过是把刀,真正想要梁家命的,是那位啊!”
梁太师伸手指了指上面。
梁连双目一凝,片刻间已经反应过来,发狠道,“这昏君,对外无能,专肯对付臣子!爹,他要是不肯放过咱家,孩儿定要他滚下他的龙椅去!”
梁太师一生不是什么好官,可是也从未想过他的亲生儿子竟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一时间骇得面如土色,颤手指着梁连说不出话来。
“赵诚是谁?”
小青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逆不道”,只是听到这赵字忽觉耳熟,不由问了一嘴。
“阿弥陀佛,施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净慈寺一别多日,已忘小僧久矣。”
梁连正待开口,互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几人皆是大惊失色,急转身看去,门外噔噔噔跑来一队人个个身着滚黑边红公服,分列过道两侧,一个大红身影缓缓越过众人站到了牢门前。
“你是谁?”
小青皱眉打量那人一番,却是无甚印象,她在京城多日,所见多是纨绔子弟,唯有一次失利是在净慈寺中,若非梁连出手,现在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只是那时与她为难之人确是个和尚,并非官门中人。
这人好生奇怪,吃着皇粮,穿着官服,这言行倒活脱脱像个和尚。
那人幽幽叹了口气,双目沉沉望着小青,看不出什么情绪。
“赵诚,你早等在这儿了?”
梁连踏前一步冷冷道。
那人却只是不开口。
“你不想做和尚了,来做官,没人管你,你在你的皇城司待着,本来就与我梁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我又何必为敌呢?”
“井水不犯河水?”
那人嗤笑一声,“梁家权倾朝野,一手遮天,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我身为皇城司,不为官家扫清蛀虫,又何必待在这位置上?”
“出家人不管在家事,想必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你若真是为了大宋,当初岳元帅枉死之时为何避而不理?”
此话一出,赵诚神色未变,在场其余人等却是面如灰土,几个胆子略小的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宋始终还是他赵家天下,谁敢在皇帝还在位时说他的不是!
何况秦相已经引咎退隐,既有人背了这罪责,更是无人再敢提起,梁连竟敢在众目睽睽下言此大逆不道之语,他不要命何苦要拖累众人!
“既然来了,便留下吧。来人,去奏请圣上,梁家漏网之鱼已羁押在牢,请圣上不必忧心。”
那人不再与梁连多说,忽然双手合十,念诵了几句经咒,手上一串无形的念珠闪了一闪,只听轰的一声,一个淡金光罩自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罩住整间牢房,眨眼间又没了踪影。
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小青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向前奔了几步,扶住栏杆向外看去,谁知手刚刚触到栏杆便被震了回去,手上传来一阵麻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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