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有另一位客人接近了美丽的银发小姐。
祂们语气娴熟,举止亲密。
——在他离去之后。
……
普通的黑发侍者对此并没有什么情绪。没错。
更不用说传言不可尽信。
他利索地完成属于副本npc的工作,在今日的晚宴结束后回到员工宿舍,解决掉走侍者这条路会出现的陷阱,并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一切都很稳定。
只有今晚的其他侍者悄悄聚在一起大倒苦水,疯狂诅咒。
——新来的那个是有什么毛病吗,简直就像行走的人形黑泥制造机,现在的新诡异都这么暴躁了?
要不是这两天突然死了好几个员工,鬼手不够,肯定把他给开了!
当然这些话是不敢拿到暴力份子面前去蛐蛐的,在认识他的鬼侍者都莫名其妙死于非命后,他成功地成为了一个不被熟悉的“新来的”,当然也不会有谁去告诉他这逐渐毁灭的同事关系。
这一夜很快过去,但大概没人睡了一个好觉。
部分人的原因暂且不提,但这么多人类之中,是有不少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都能保证入睡的高玩的,就连他们也没办法合眼。
白天时还不觉得,整整一天几乎都在极度的精神紧绷中度过,根本没空去考虑其他的。
但当独自待在黑暗的客房时,那种白日无暇顾及的细微异常,便再也难以忽视。
他们会突然意识到他们正站在悬崖峭壁上,四周都是刺骨的冷风,而向下则看不见底部,每时每刻都能死得更加彻底。这个副本太高,离危险太近。
近到往常只在口口相传中出现的那种级别的存在,仿佛就冰冷地凝视着他们,就站在墙壁后面,床的
或许是因为在意识沉寂时,人体本身的感知反而敏锐起来,某种“周围有怪物在游荡”的预警,很难让人安心。
事实上,他们的预感也非常正确。
头顶的那只眼睛从未闭合过。
来自阴影处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如影随形。
……
成功以客人的身份进入宴会的玩家上午一般没有安排,侍者npc却有工作需要完成,以保证下午的活动顺利进行。
其他鬼怪本想刁难江远,没想到他业务能力实在出众,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实在是无可指摘。
甚至侍长还露出了“后继有鬼”的欣慰神情,并发出了留任——又或者是高级职位候补邀请。
江远并没有真把这一切当成模拟小游戏玩的意愿,婉拒了。
他关注着剩余玩家人数。
昨晚又死了大概三分之一的人,今晚的“活动”只会更加残酷。
先是前置任务,又是如同被人观赏的关进笼中的猴子那样,困在一楼舞会之中,向上的楼层却被封锁,这个副本的层层递进感非常重。
每过一天,就像一次筛选,活下来的人就能更上一层。
这种筛选给他一种异样感,让人不得不怀疑,幕后主使到底有什么目的。
果不其然,今晚的活动主场地,就在昨天被隔绝的二楼。
江远站在不起眼的人群之外的阴影里,不发一言地注视着逐渐热闹的宴会厅。
比起以客人的身份进入宴会,侍者身份更加忙碌,很难有自己行动的时间,但与之相对的,他能做些更多不太惹人注意的手段。
布置场地,可是相当好动手脚的一项工作。
人类和鬼怪陆续进场,外表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的诡异也多了起来。
想必人类玩家也能看出,今天来的这些,和昨天已经不是一个级别,别的不说,光是看上去更聪明的鬼怪就多了不少。
江远仍然心平气和。
直到宴会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似乎是螺旋阶梯那里,出现了什么引人注意的情况。
他擡起头看去。
“……”
周围的空气,一点点冷却下去。
他看到两道身影。
两道确实引-人-注-目的身影。
通体淡白的领主顺着阶梯,安静地向下走去,雪色的长睫盖住大半眼睛,如同一座雪砌的、沉默的塑像。
但祂的身侧跟着一个男人。一个微微侧身低头,与祂并行,笑着同祂讲话的男人,举止如此行云流水,理所当然。
相处融洽,天作之合。
……像是感知到什么,银发领主微微擡眼。
在阴影里,传来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那道视线与此时其他注视都不相同,宛若火灼般无法忽视,极富重量——几乎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朝那里看去,看到了黑发侍者未曾散去的表情。
……哎呀。
似乎……是很可怕的神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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