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二十五章
完美的‘面具’似乎有部分碎裂剥落了,却显得更加真实和可触碰。
“系学长...”
“谢谢你。”
系汜泠垂眸微笑着，流花沏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却觉得他的心情应当是不错的。
那份常人难以察觉的抗拒，或许就代表着系学长心中的某个心结。
流花沏知道自己赌对了。
“总而言之，先把尸婴解决了吧，系学长！”
流花沏已经完美的克服了令人昏沉的‘幸福’，而在那安逸之后，便涌现出无穷无尽的力量，给人仿佛能战胜一切的错觉。
系汜泠点头，拔出了匕首,用拿匕首的右手拇指轻轻的在刀刃上划了一下，并对自己使用了异能。
【死里逃生是幸福的】
鲜血还没来得及渗出伤口就愈合了。
身体由内而外的涌现出一股力量,系汜泠对自己投入了至少三分之一的精神力，异能力和肉=体力量都在等比的增长。
尸婴的自爆将自己炸没了一半，如果不加干预几分钟就能恢复，但流花沏和系汜泠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迷雾似乎变得浓稠了起来,尸婴看到自己正在愈合的伤口突然开始泛起了绿色的泡泡，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腐蚀它，疼痛令尸婴再次尖叫了起来，可还没完整的叫完一声就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系汜泠踹在了地上。
尸婴的脑袋与并不怎么坚硬的水泥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发出令人牙齿打颤的头骨碎裂并相互摩擦的声音。
活死人的异能和复原的力量全都来源于心脏。
所以想要彻底灭杀活死人,就需要用带有异能力的攻击彻底破坏心脏。
系汜泠单脚踩在尸婴的脑袋上,举起匕首,将自己的异能力外放并附着在刀刃上,对准尸婴的心脏就要刺下去。
尸婴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它挣扎着想要发动异能瞬移逃离，却突然听到了‘命令’的声音。
【神谕迷雾】
[死亡的丧钟已经敲响,你的命运到此为止！]
尸婴无法给出任何的反应，漆黑的眼珠上在这一瞬间闪过赤金相间的烙印。
它的命运，到此为止！
心脏被匕首精准的穿刺，异能力的注入让腥臭无比的黑红色心脏瞬间膨胀爆炸。
系汜泠熟练的向后跳跃躲过。
超S级（S+），活尸傀儡（尸婴形态），灭杀完毕！
——
“这...这真是一二年级的学生？”
当老师们还在担心他们安全的时候，两位少年已经合作并跨等级将活尸傀儡灭杀了！
这个时间点，司思西纳走慢点恐怕都还没到娄黎村！
析扇很努力的在绷住脸皮不让自己笑出声了。
真是好大的一个惊喜，系汜泠就先不用说了，在这次任务中担任着团队大脑的职责，所作出的一切判断和指令都是正确的，包括最后的灭杀行动都完成的相当干净利落。
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一年级的孩子，流花沏。
在场的老师都是经验十足的‘老怪物’，当然能从这些录像中基本判断尸婴所拥有的能力，正常情况下，系汜泠最后的那一击是打不中的，尸婴会跑掉，但它就跟傻了似的待在原地等待死亡降临，毫无疑问是在场的另一个孩子流花沏做了什么。
【迷雾】，仅仅只是迷雾，真的能做到这点吗？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次完美的灭杀任务，从A级变为意外的S+级，四位少年临危不乱，虽然在揭开真相的过程中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但期间无一人死亡，抓住了罪魁祸首，并留下了充分的证据。
“我是主考官，负责打分的是在座的各位。”
析扇继续努力的压低自己嘴角的弧度。
“希望大家能够进行公平公正的判断，并给出一个合理合规的分数。”
莱利斯差一点就吐槽出口了。
这不就是在警告嘛，怕是把自己毕生所学的四字成语都用上了。
不过就算是警告，也是说给那一位听的，反正莱利斯是已经决定给这一组打最高分了。
英雄出少年啊！莱利斯在心中感叹道，决定回头就给自己三年级的学生们上上强度。
还在那指望着S级的任务拿成绩呢？人家一年级的都做上S+了！
三年级：啊切！
而紧赶慢赶来到娄黎村的司思西纳运气非常好，正好看见了系汜泠和流花沏最后热血沸腾的组合技。
没有隔着录像，司思西纳就看得更清楚了。
这个叫流花沏的孩子，分明也是一块璞玉嘛！
很明显，那登记的异能是藏了水分的，不过司思西纳才不管异能管理研究所有什么规定。
她只看重天赋和实力。
“虽说这尸婴没来得及成长，但你们竟然能够这么轻松的灭杀，干得漂亮呢~老师回去会给你们打满分的哦~”
她看完后也没藏，选择了直接现身。
系汜泠和流花沏都看向了她。
“嗯...老师？”流花沏不认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人，系汜泠却认识。
但他也得装作不认识。
“我是司思西纳，学校派来支援你们的啦~”
司思西纳欣赏的目光一直上下打量着两人，有一种被盯上的危险感觉。
流花沏反正是相当不适应的，不过系汜泠都已经习惯了。
只能说，司思西纳老师是这样的，看到‘天才’就走不动道，恨不得当场给人拐回去。
说好听点是爱才心切，说难听点就是人贩子了。
‘你这话敢对司思西纳说吗？’
‘没事，大不了一起死。’
危机也算是过去了，又有可靠的老师在系汜泠身边，系统没忍住终于开始吐槽了。
让司思西纳知道他的想法，系汜泠就得和这个世界一起爆炸了。
“司思西纳老师！好厉害，是突然出现的诶！”
流花沏双眼亮晶晶的，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真心实意的惊讶赞叹还是在试探。
司思西纳也不在意孩子是哪一种类型，被夸了她就高兴。
“哎呀~人家好歹是老师嘛，花花同学迅速发现了我也很厉害哦！”
系汜泠：...
坏了，两个‘老狐貍’在他面前演起来了，有点绷不住。
“好啦，老师也是来鼓励你们的，任务还不算完全完成哦，加油啦~”
她已经确认尸婴的彻底灭杀，也排查了一下整个村子的情况，确保没有了别的隐患，就可以溜了。
和异能管理研究所的对接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她才不会帮几个孩子去做呢。
系汜泠向司思西纳微微鞠了一躬。
“谢谢您，司思老师。”
就和刚刚突然出现一样，司思西纳又突然消失了。
瞬移？
似乎不完全是。
至少在迷雾中，司思西纳和刚刚尸婴出现又消失的‘波动’完全不同。
“走吧，77，去找小柯他们去。”
的确，任务还未完成，虽说真相的探究已经不是必要的了，但与异能所的对接还未完成。
系汜泠转身打算去把李志强拎起来带走，就看见流花沏已经主动帮忙给拖起来了。
“好的系学长！”流花沏表现的更积极了，于情于理刚刚的经历都应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过，自己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这样的，还是让系汜泠有些无奈。
大概是因为没有把自己当人看吧。
——
离柯知道两人把尸婴给灭杀之后嘴长大得都能放下鸡蛋了。
“不是，你们俩这么强？！”
“没事就好。”
岚毅到底对活尸傀儡和尸婴的存在不是很了解，只要两人能够平安就好。
而流花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系汜泠。
“系学长真的超级厉害！我不小心受伤了，啪的一下就给我治好了！然后把那尸婴踹进地里狠狠的殴打，最后还破坏了尸婴的心脏！”
系汜泠：......
不能说一点不对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所以他选择转移话题。
“异能所的人来了吗？”
“应该快到了，这老头嘴可臭了，骂的也贼难听，我就礼貌的请他好好的睡一觉。”
离柯做出呕吐的表情踢了下旁边安详入睡的李老头，说起这件事他就来气。
那按摩店的名字一听就不正经，他听到里边嬉笑打闹的声音只觉得晦气。
他毫不客气的直接把门踹开，吓得那老头直接萎了，单独把他从女人堆里拎出来之后，离柯更是理解了流花沏之前说的那句话。
啊啊啊他不干净了！！！
“至于活尸傀儡的事情，他死活不愿意说，还说我们坏了他的好事，更害了整个娄黎村。”
离柯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害的娄黎村没人比这死老头的心理还清楚。
“没事，等他醒来就老实了，异能所会喂他吃最喜欢的罚酒。”
系汜泠语气轻轻的，却更像冷风从后颈拂过。
又继续等了没一会儿，异能所终于来了。
时间已经快到黎明了，远方的天灰蒙蒙的，但已经看得清四周了。
“你们是...嗷，这个任务是外包给了秘文啊，那没事了。”
对接的业务员黑眼圈比墙角下的阴影还重，看起来像是加班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喊起来加班的感觉。
离柯和岚毅跟他报备的时候感觉他气虚的都要断了。
“好了，你们干得不错，二年级能把独立把尸婴灭杀，真是英雄出少年。”
如果业务员的语气能不那么颓废或许这句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离柯和岚毅说悄悄话。
“一想到未来的我也有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社畜，我就觉得前途黯淡无光。”
岚毅挠挠头，“那你也可以不去异能所工作啊。”
虽然是悄悄话，但声音却不算小，大家都是异能者，业务员自然也听到了。
“哈哈，别来，谁来谁是傻逼。”业务员直言不讳，“啊，我就是傻逼啊，那没事了。”
社畜的怨念已经迸发出来了啊！
在场没有人比系汜泠还要理解眼前的‘同事’了。
的确，傻逼才去异能所工作，他就是傻逼啊，那没事了。
“辛苦您了先生，可以问一下我们之后能再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吗？”
系汜泠自己倒是对李家父子和娄黎村的弯弯绕绕不感兴趣，他倒是‘经验’十足，猜都能猜到，但他还得考虑一下漫画外边的读者，事情有头有尾可是很重要的。
业务员点点头，“可以，你们到时候去异能所表明身份直接问会有人接待你们的。”
李老头和李志强都已经醒了，两人如出一辙的面如死灰。
不过系汜泠能够注意到李老头那暗戳戳的怨恨，心术不正的人就算阴谋被破坏人被抓住也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好耶，那任务就算完成了吧！”虽然自己和岚哥没怎么表现，但因为意外变成S+的任务，只要别的组没像他们这么倒霉那第一稳了，而且77也正好表现了一番，可谓是完美的完成了‘赛前’的目标。
于是三人都看向了系汜泠，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系汜泠微笑着点头，“嗯，任务完成了。”
离柯开心的跳了起来，“哦呀！聚餐！聚餐！”
岚毅想到自助餐也很开心，“自助餐。”
两人碰拳，结伴往离开村子的方向走。
那个方向，正是太阳升起的东方。
系汜泠看着他们被渲染得有些金黄的背影，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
这正是曾经的他所沉溺的记忆中的场景。
“系学长真的很在乎他们吧。”
关于系汜泠之前提出的那个问题，其实流花沏心中有好几个答案。
至少不是流花沏回答的‘说明系学长信任我’。
他宁可让自己显得‘自恋’一点，也不愿意从系学长口中听到除此以外的回答。
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担心离柯和岚毅受伤吧。
加上刚刚系学长关于‘幸福’的反应，流花沏能够猜测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比如，就算是这两人，也没办法在沉溺幸福的瞬间恢复
“嗯...我的确很在乎他们。”
系汜泠不是什么口嫌体正直的人设，不能说的他连一个眼神变化都不给，而可以说的他也不介意诚实回答。
流花沏没了回应，他明明知道系学长的答案，却还是有些...不甘。
“走了啦！你们还在干什么！”
走了好一会儿回头没看到人，离柯赶紧挥手让人跟上。
系汜泠招手作回应，“来了！”
少年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才回头看向流花沏。
“77，你有什么理想吗？或者说是想要做到的事。”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是一个可以给主线故事定基调的好机会。
流花沏却短暂的陷入了迷茫。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没想过在这个问题上应该怎么回答系学长才好。
难道要和过去一样，说出那个可笑的梦想吗？
“有的，系学长。”流花沏还是选择说出那个被自己亲手毁灭的梦想，“我想要成为最强的异能者。”
系学长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支持？惊讶？还是...嘲笑？
系汜泠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此刻，他正背对着朝阳站立，金黄色的光芒甚至为他增添了一份‘神性’。
“很好的理想，无论如何，请不要放弃。”
流花沏沉默了。
可是...他已经放弃了。
系汜泠只当什么都没有察觉。
“我没什么远大的理想，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得过且过。”
或者说，曾经的他也有过远大的理想，但现实给了他无数沉痛的重击。
重来一次的现在，系汜泠想要改变的，必须要改变的，尽是与他人有关。
系汜泠俏皮的眨眨眼，“所以为了不让自己颓废下去，那就帮你们实现理想吧。”
“我们？”流花沏愣住。
“对啊，小柯，11，还有你。”
似乎有些大言不惭了。
明明自己都没有理想，又该怎么去帮别人实现呢？
可是...仿佛只要是系学长说的，就一定能做到。
那是一份怎样的信念？
“系学长...为什么会讨厌自己的异能呢？”
流花沏试探着问道。
是啊，拥有如此强大异能的系学长，在十年后的未来为何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异能所职员？
了解的越多，越是觉得自己对系汜泠的了解太过片面。
无论是性格还是实力，都无可挑剔。
但在系学长温柔的面具下，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现在，不只是为了当初玩闹心思的追随了。
流花沏敏锐的意识到，也许系学长和自己，是一类人。
于是，想要知道的更多，想要靠近的更多。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要替我保密哦。”
系汜泠单手食指放在嘴前。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没必要再隐瞒他对自己异能厌恶的事实了。
最多也就是自己心理上的不适，但对当前的形式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歪！干嘛呢！要岚哥去背你们吗！”
离柯的声音再一次从前方传来，太阳也终于全部升起。
系汜泠看着他笑了笑，不再等待，追了上去。
这算是他和系学长之间的秘密吧？
流花沏愉悦的笑出声，不过很快控制住跟了上去。
“现在这个点只有早市开着吧，难道要等到中午自助开门？”离柯似乎才反应过来。
“我已经饿了。”是比起困倦更害怕肚子咕咕叫的岚毅。
“那先去吃个早饭，回去睡一觉醒了之后再去吃自助？”系汜泠提议道。
“我赞同，我想吃煎饼果子了。”
“双倍鸡蛋万岁！”
大家又开始讨论早上吃什么，那肯定是要去找点学校食堂没有的东西吃了。
与此同时，不那么合时宜的声音在系汜泠的脑海中回响。
“新一话已更新，请注意查看。”
——
早市的小摊上，吃了个半饱的岚毅已经在打瞌睡了，上下眼皮打得不可开交。
放松的环境下流花沏也悄悄的打了个哈欠，离柯倒是很有通宵的经验不至于困得撅过去。
系汜泠在社畜生涯中已经将熬夜这个技能点满了，就是再熬两天他都能不带眨眼的。
无论是漫画还是论坛都是很好的电子榨菜，他就趁这个时间开始看更新。
‘我靠，南北老师是窜了？我没看错页数吧！’
‘这是连更了三章吧？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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