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的,我可看不上
仲季常下班前给罗远打了个电话。
“别墅装好了,要不要去参观参观?嗯,还有好些人,你好像就认识蓝胖子…对,还有上次酒吧介绍你认识的闫小山…不需要带什么…带着欢乐和喝酒的胃…还有…充足的体力。”
电话两头嗤笑声不断,心情好像不错。
约好时间后仲季常挂了电话,去接闫小山。
车里,俩人闲聊。
“我以后工作就还是设计玩具吗?”
闫小山坐副驾,他有好多问题要问,大学毕业到现在,这是他第一份工作。
“是啊,现在工作室小得很,行政、文员、客服、销售,什么都没有,以后要是想做别的,再做也不迟。”
“其它的就算了,还是做设计的好。”
“我也觉得,不太用跟人打交道。”
“大学的时候天天在寝室做广告设计,指导老师让我们接商业单,也还是不能按照自己的创意来。”
“那现在有机会,完全任你自己去发挥。”
“卖不出去,也不行。”
“做设计这行的,总是你觉得别人不懂你,而别人呢又觉得你是傻逼,你又不得不为了赚钱迎合客户,两难呐。”
车停路边,在小卖部买了十几箱酒,闫小山帮忙搬上车,随后驱车到了别墅。
仲季常在停车位停好车,和闫小山一人搬了一箱酒往别墅走。
到门口进去:“大家伙儿,搬酒了…”
说完愣在门口,眼前这光景,实在是没能想到。
右边六个人专注地画着画,左边江夏坐在快要消失的夕阳里一脸憋屈。
江夏见仲季常来了,眼眸终于不呆了,有了神采,并且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
“这…”
仲季常手里的那箱酒都忘了放下。
闫小山进来看到这一幕,也大为惊讶。
这不是工作室吗?怎么看起来像画室?
还有,这模特…
“是你?”闫小山惊呼。
“小山?”江夏吃惊,还多了份期盼,站起身,“你也是来这边画画的?”
“诶?不准动,就差那么点。”
大头菜连忙阻止。
“帮人帮到底,千万不要动啊。”
江夏听话缓缓坐下,期盼被解救的心情降到了冰点。
“噗…”
仲季常见他那副任人拿捏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竭力忍住,将那箱酒放置在一旁。
闫小山将手里的酒箱堆在它上面,走过来:“你认识他?”
“是,装修别墅的,帮忙刷漆,你也认识?”
“嗯,”闫小山垂了垂眼,又擡眼去看,“有一回在路上撞见的,他爸爸也在云溪疗养院,他叫什么?我上次忘记问他了。”
“江夏。”
俩人走过去站在那六人后面,去看他们画上的人,再去看端坐着不敢乱动憋屈变委屈的实体模特。
夕阳余晖从江夏身后照射进来,往他四分之三的侧脸打着光。脸的边沿和鼻梁鼻头都被描了金边,除了本来健康的肤色,左脸的阴影里还泛着紫。眼珠反着一点金光,瞳孔又多了层浅黄。
眉眼的阴影呢多了好多层次,燕窝最深,睫毛又将光线分割了些许,影子斜长,在暗里多了层暗。
那光,实在是自然界最好的雕刻刀,将他本来就凌厉的五官和下巴雕刻得更加立体,更富有层次。
仲季常看得有些入迷。
闫小山也在细细的品味那光影下的人体美学。
一般学设计的前两年总逃不过要画人体模特,但是基本都是年老的大叔大娘。
所以回头去看那些画作,你只能去感叹岁月在人身上雕琢出来的痕迹,皱纹啦、下坠的脂肪啦、色素沉淀啦、以及没了光彩的眼神。
仲季常也忍不住去回想那画人体的时光。
怪不得了,这些家伙们以前画个画,没有音乐就是侃大山,有时候还喝着酒。
现在都跟乖宝宝似的画着画,好像不抓紧点儿时间,就再也画不到了一样,不免又笑了几声。
有那么一瞬间,仲季常与江夏投来的目光相遇,像是被什么击中,收敛了笑容。
是不是自己看得太放肆了?
不过你自己都当起模特了,还害怕别人看吗?
我不光看你的脸,还要看你的身子!
心里这么想,将目光留在了他健硕的胸膛上。
不觉动了动喉结。
察觉到自己不是欣赏人体美妙的心境,有了别的什么东西,吃了一惊。
忙收了肆意的目光,去瞧他们六个画在纸上的素描。
每一个都好像找着了难得的兴趣,都画出了自己的风格和想象。
光与影都诠释得很好,笔触在勾勒和填埋的时候,都带着惊喜和愉悦,有的柔和,有的锐利。
看来,人有时候对于美的欣赏,还是有些相似的嘛。
这些家伙平常对一个事物、一张画、一本书、一部电影都会有自己的见解。
各不相同,然后讨论、吵架、绝不轻易认同对方。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等余晖落去,六人才跟依依惜别似的,端详着自己的画。
朝那边已经快沉不住气,憋红了脸的江夏带着歉意说:“幸苦了幸苦了,可以起来了。”
江夏像得到了解脱,呼出一口气,穿上自己的白T恤,自顾自去补他的墙去了。
六人互相欣赏着对方的画,都满意得点头表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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