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信你不会害叔，但你也得先告诉叔，我该信你什么？”
白清洛拉近距离，坐到黎家远对面，“叔，你能跟我再说说农机局和你们厂的事情吗？隐私的可以不说，不让传的，我保证不出去乱说。”
“嗐，没那么严重，也没什么是不能说的。”黎家远见她那么认真，还以为是自己的表情太严肃，太正经。
他放松身体，看了眼坐姿拘谨的季承洲，“你们这次上来，不单单是来看我们的吧？”
“嗯。”季承洲点了点头，“上回过来，看到钢铁厂有个车间在招出纳员，后天开考，我想试试。”
“二哥是村里为数不多读完高二的人，有机会的话，他肯定是要接着考工作的。我呢，我不一样，我主要还是为了看你们和舅姥爷。”白清洛笑眯眯地接过话。
她皱眉，“我的正事有点困难，但我也想试试。王社长整天着急上火的，我反正也是顺路，就答应了替公社走一趟农机局。”
“你要去农机局？”黎家远问道，“去做什么？”
白清洛眨了眨眼，“我们公社请来了个工程队，打算修个水库，基本上都定下了，就差几台大型机器帮忙搬运挖土运东西。”
她盯着表叔的表情，“社长之前想申请一些农机具，没申请成功，这次工程队好不容易请来一趟，就想着让我来局里再申请一次，像铁牛、挖土机这些的。”
“修水库啊，好事，是个大好事。”黎家远眼神躲避，“不过，这事儿，表叔帮不上你忙。”
他今天还站厂长旁边，跟着骂了农机局副局长一顿。
“你要是过去，最好还是别报叔的名字。”
黎家远犹豫，想了想，还是说了。
“农机局要搞农业学大寨，但机器一直坏着，零件更换不上，很多工作就没法开展。今天副局长亲自来催，可我们也要保障我们自己的供应，哪肯因为农机局，耽误自己的活计？”
农机局的零件连小批量都算不上，都是一些需要单独生产的，不是什么赚钱的单子。
他们机械厂这个月又有固定订单要赶，钢材挪不出来太多。
钢材材料的安排一打乱，后面就得全崩。
“我们厂长很想配合农机局工作，也说了下个月钢材一到，就立马安排工人熬夜赶制。”
“工人本来就是三班倒，听说下个月还要熬大夜赶农机局的单子，怨言很多。厂长顶着工人们的压力，答应农机局这边，下个月钢材一到，就赶工。”
这样一来，就只能往后延迟交单。
“农机局那边等很久了，可能是等生气了吧，一个不乐意，吵了起来。副局长说他们的事情更重要，事关粮食生产。我们厂长难道就不觉得自己的事情重要吗？”
两边都觉得对方不会体谅一下自己，争得脸红脖子粗，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
黎家远无奈地叹了口气，“难啊。”
都是穷闹的。要有钱，早就买新的机器了。
他起身要走，心烦得很。
白清洛叫住他，“叔，也就是说，你们厂只是钢材不够，只要钢材到位，就可以很快交单，对不对？”
“没错。”黎家远点头。
厂里的钢材只够保障供应，要是有多的钢材，他们也不至于拖着农机局。
“那叔，既然农机局那边很着急，如果我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你说，他会借我铁牛吗？”
吴慧清今天上夜班，吃过晚饭没多久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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