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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悬一线(1 / 2)

命悬一线

温如月哭得梨花带雨,让掌柜老伯颇为无奈,真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他大抵也是有妻儿的人,见眼前的娘子哭得悲痛欲绝,顿时生了一丝怜悯。

他温声道:“别急别急,这位娘子,老夫这就帮你查查啊!”

温如月听罢,眼泪顷刻间就止住了,她红着眸子,起身而立,站在柜台前,同老伯一起翻看起了记录簿。

老伯许是眼神不大好,指着记录簿上的一条条内容,慢慢地念着:“四月六日,有钱公子和黄公子,四月五日,是沈娘子……”

温如月凝眸看着那记录簿,心跳加速,不知她的猜测是否正确,亦不知能不能碰巧找到有关贾良的线索。

只是,随着老伯翻过了一页又一页,她心头的失落感便愈发地强烈了。

很快,那记录簿便被翻过了很厚的一沓,依旧没有贾良的影子。

此时,门口的“当”字的门帘被掀开了,来者是一位穿着藏蓝色简陋长衫的年轻男子。

他个头不高,相貌亦是十分平常,唯独一双上翘的眸子格外瞩目。

这双眸子吸引了温如月的目光,她心头一惊,这年轻男子,正是河西寨被骗老伯的儿子。

那日衙门正堂前围了一群受骗报官的人,就在那河西寨的被骗老伯对着冷思冰诉苦时,温如月便注意到他身旁的这位“儿子”了。

那年轻男子见到温如月,也忽而想了起来,惊呼道:“你是衙门的……”

“嘘——”温如月忙叫他住嘴,点头道,“对对,我是,我是,今日有点事过来看看。”

那年轻男子友好地笑了笑,道:“我是这间当铺的伙计,适才是去送货了,小娘子有何事直说无妨。”

温如月顿了顿,犹豫地看向那掌柜老伯,忽而觉得或许那老伯不记得贾良,但说不定这当铺小伙计可能记得,于是便道:“你可知近日有位叫贾良的人,到这里买过什么贵重物品吗?大概二百两左右。”

那年轻男子想了好一会儿,忽而目露恍然,“啊,有的有的,那人我还真有点印象。他虽然什么也没买,但有打听小店内是否有价值二百两左右钱银的小物件。”

“我当时还奇怪,是何等小物件,他倒是也没多解释,只说方便拿的皆可。他还说他家住在山河村最深处的宅子里,若是有合适的物件,叫我们去通知他。”

温如月眼前一亮,急切道:“那他有没有提过后来又去过哪里,或是找过什么牙人?”

“牙人?”年轻男子眉头微蹙,想了片刻,一双上翘的眸子眯成了一道缝,“这……好像便没有了。”

闻言,温如月略为失望,线索又断了……

她只好对那年轻男子和老伯言谢后,离开了当铺。

出了门,她擡头望了望日头,此时已过了午时,是时候要去山河村看看了,不然王真他们若是一直没有消息,她这“寻物先生”可是要被怀疑了。

午时的山河村依旧舒适宜人,炊烟袅袅。一些上了年纪的村民们吃过饭后,一起聚在树荫下,闲聊起家长理短,其乐融融。

温如月一路沉思着,一边想着那银钱的去向,一边慢步朝着村子深处的宅子而去。

村子的尽头,常枚早已经回到了宅子里,他告诉王真今晨在醉香斋附近,看到了寻物先生老温同一位神秘侠客一起说了些什么。

他不知那神秘侠客的身份,但知她武功高强,定不是一般人。

王真听罢,忙将徐山也一并叫了出来,嘱咐道:“你们要多留意着老温这个人,我看她聪明的很,不知会不会私下搞些小动作,对我们不利,希望她不是我们的敌人。”

语落,徐山和常枚应声点头。

“当当当。”宅子的大门被敲响了,王真三人的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

王真给徐山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去开门。

徐山应声而去,将门打开,是温如月回来了。

见温如月面上未带着喜悦之色,进门后也没先开口说些什么,王真恍惚间明白了,是钱还未找到。

他眯起眸子,冷声问道:“钱,可有线索了?”

温如月淡淡点了点头,“线索有了,应该快了。”

语落,徐山和常枚皆面露喜色,可王真却依旧板着脸。

王真冷哼一声,缓步走到门前,朝着门外左看右看了好半晌,见没人跟着,才敢放心地将门关上,又谨慎地上了门闩。

温如月道:“没人跟着,放心吧。”

王真面生疑色,“你适才说,有线索了?那回来是作甚?”

温如月道:“线索不够啊,所以回来再看看。”

王真似乎有些等不及了,“那不妨说说,是什么线索。”

温如月却轻嗤一声,不屑道:“现在说了也没什么用,你们大哥既然想把钱私吞了,必定也不会同你们说。”

她唇角轻勾,笑容邪魅,“再者,若是你们其中的某个人知道了线索,想到了些什么,就不怕再多个人私吞吗?”

“你……”王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斜着眸子睨了常枚和徐山一瞬,似是将适才想说出口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徐山和常枚亦是如此,皆是一副疑色相互张望着。

温如月微微一笑,因想到了命案的事,目前只是有了些猜测,但还不知凶手是谁,所以她还需要继续再寻些线索,于是便挑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借着几人相互生了疑心时,又提议道:“不如这样,我再去你们各自的房间里搜搜看,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发现,若是你们大家一起找到了钱,便不会出现私吞的情况了。”

王真望着温如月,眉宇间的疑色挥之不去,但他又看了看徐山和常枚,到底还是对他们二人心存戒备,便答应了温如月。

不过他要求同徐山和常枚也一起到大家的房间中找线索,实际上也是要他们一同监视着温如月。

不久后,温如月随着他们几人进了北侧的那间屋子中。

这间屋子稍大,中堂摆着一张方桌,是王真他们四人一起吃饭的地方。

温如月向方桌前走去,手指轻抚了抚桌边,又擡眸问道:“贾良平日待你们如何?他掌管钱财,那你们日常的膳食也是他管吗?”

王真三人相互张望,这次是常枚开了口:

“哦,是这样,大家的膳食都是由我来管的。我们几个日常在吃食上的开销,有个专门的钱袋。”

“我从小就喜欢琢磨各种美食,只要是做了饭菜给大家吃,就特别有成就感,大家也都夸我做的饭菜好吃,这是对我莫大的鼓励。”

徐山补充道:“对对,不过日常买酒的一般是大哥。他经常会买些酒请我们喝,对我们很好,他还说我们四个人要一起努力,这样才是一家人!”

常枚拉下来脸来,冷哼道:“还说什么一家人,挣来的钱是都给他保管了,说给我们攒着,多了再分。可他一个月就拿一贯钱用来日常开销,他自己买酒倒是没少花。”

余音未落,王真赶忙道:“常枚!别瞎说!”

他又转头对温如月解释道:“老温,是这样,大哥他对我们很好,是怕我们乱花钱,帮我们存着的,对吧?”

言罢,他看向常枚。

常枚也忙点头。

温如月深呼一口气,也点了点头,“哦,好,知道了。”

而后,她背着手踱起步子,在屋中随便转了转。

这屋中亦是简陋的很,只有最北侧置着一只破旧的高柜,东西侧的两室分别各置了一张榻和一只矮柜,家具少得不像话,让原本就不大的房间更显得空荡荡的。

徐山道:“这屋子,我住西侧,常枚住在东侧。”

温如月顿了顿,走到角落里翻起了徐山的柜子。

徐山的柜子中有几块木雕和刻刀。这些木雕不大,但都极为精细,雕刻的主要是些花花草草,看得出它们的雕刻者是有着一定的功夫的。

温如月的目光移向徐山,问道:“常枚他平日喜爱给大家做饭,那你平日则是喜爱做木雕了?”

徐山颔首,“对,这是我自幼的小爱好,平日没什么事的时候,我就会做点木雕,偶尔也能换些银两。”

“只不过近日大哥出事了,这几天我便也没心情刻了,也是怕衙门的人发现端倪,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收拾起来了,什么都不留。”

闻言,温如月点了点头,而后手扶着下巴,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去了常枚的柜子前。

常枚的柜子里,杂物堆得乱七八糟,主要都是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许是他们着急收拾,便将露在明面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地都塞进了柜子里。

温如月将常枚的柜子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再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了。于是,她思考着,便走出了屋子,去了西侧王真的房间。

王真的房间之前她已经大致看过了,桌上有笔墨纸砚,可房间内却见不到任何一本书,显然是仔细收拾过的。

她打开一只高柜的柜门,里面同样都是一些衣物,不过叠的整整齐齐,许是王真平日就是如此,喜爱干净整洁。

她又拉开柜子下方的抽屉,忽而凝眸,这里面有两只白瓷小药瓶,一只是红色塞子,另一只是黑色塞子。

她将药瓶取了出来,擡眸问王真,道:“这是什么药?”

王真道:“红盖子的是醒酒药,黑盖子的是催吐药。”

“催吐药?”温如月忽而皱起了眉头,出于疑惑,她打开盖子,扇着闻了闻,确实是催吐药。

她疑惑道:“你备催吐药作甚?”

王真犹豫了片刻,冷冷道:“怕喝多了,大哥酒量大,我们几个都喝不过他。”

闻言,温如月稍稍偏了偏头,心道:“难不成……这倒是说得过去。”

想着想想,她面色微僵,直到王真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她才回过神来。

王真脸上的疑色更浓了。

温如月心底一虚,忽而觉得她适才不该看着药瓶发愣,这下,估计王真他们更要怀疑她了。

她必须赶紧找到那些钱,将他们绳之以法,不然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王真眯起眸子,道:“适才你对着药瓶发愣,是想到了什么吗?”

这话分明就是在测试她,她微微一顿,答道:“对,有了些灵感。不如你们都出去,我在这儿静一静,兴许能想到什么。”

语落,王真的脸色沉了下来,可再一想到既然她在这屋子里,定也跑不走,便点头应了。

而后,待王真三人都出去后,温如月坐在书案前,从怀中掏出了她的法宝——“小聪明”。

她认真地静下心来翻看,许久后,“生存篇”中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偷钱若金额较大,尽快销赃的方法有很多,可以买成东西,还有……”

忽而,她瞪大了眸子,脑中闪过一道强烈的光束,心道:“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么简单!所以贾良才会找牙人,所以他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娘子!”

她三两下将“小聪明”合上,塞进了衣襟中,而后飞奔而出。

王真恰好在院落里同徐山和常枚说着什么悄悄话,见温如月奔了出来,他们顿然停住了。

温如月佯装无事笑了笑,开口道:“我想到了新的猜测,这就出去一趟,去找个人确认下。如果幸运的话,过不了多久,便能找到那些银钱了。”

王真冷冷地点了点头,“好……好,那就去吧。早点回来。”

语落,温如月同三人道别,离开了这宅子。

王真一向心思细腻,做事谨慎,待温如月离开后,他便又悄悄跟了出去。想要看看她到底是要去哪里,又是否会对他们存在威胁。

温如月虽然急着去确认,但她也知道王真大概率会继续跟踪她。于是她假装不着急,慢慢悠悠地边走边想,直到走出了村口。

待走到街上的第二条巷子,她唇角一翘,转身拐了进去,又接着连续拐了两个弯,而后轻功而上,在不远处的墙上盘腿而坐,看着王真。

王真见温如月转了弯,匆忙快步上前追了上去,但跑到了拐弯处一看,却仍不见温如月的身影。

他四处张望着找了两圈,仍找不见她,最终便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去了。

温如月躲在墙上捂着嘴偷笑,眉眼间透出一抹灵气来。待看着王真走远了,她如猫儿一般轻松地跳了下来。

这下,便可放心了,基本可以确定王真不会武功了。因他若是会武功,定会飞上墙头,观察她的去处。

她松了口气,这下就算是真的被他们看穿了身份,他们应该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待出了巷子口,温如月一直奔着东边而去,不知不觉地经过了路边的一间包子铺,正是去年中秋后,她曾经帮卖包子的老板娘抓过盗贼的那家。

她下意识地转眸向包子铺内瞧了瞧,见之前的盗贼付明,如今已成为了这间包子铺的一名伙计,此时正忙碌地帮老板娘叫卖着热腾腾的包子。

她欣慰一笑,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此时,后厨的门帘被掀开了,那热心的老板娘走出来了,见到昔日的贵客“顾向阳”前来,她满心欢喜,乐得合不拢嘴。

付明亦是开怀一笑,“是你呀,小娘子。”

老板娘笑着道:“哎呀,你可不知啊,自从付明来了,我这包子铺可再不愁忙不过来了,生意是日益兴隆,收益也是翻了几翻呢,真得感谢你啊!”

温如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挠了挠头,“哪里,小事而已,不值一提,主要还是人家付明能吃苦耐劳。”

说着,她嗅了嗅鼻子,一股香喷喷的肉包味儿扑面而来,她低头望着眼前的包子,忽而垂涎欲滴。

正好肚子已经忍不住叫饿了,她这才意识到,中午什么也没吃,于是她便买了一只热腾腾的包子。

老板娘本不想要钱,但温如月还是硬塞给了她,还说若是不收,下次便不再来了,老板娘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温如月将包子捧在手心里,一边走一边吃。

这包子皮儿薄,馅儿大,一咬就流出了满口汤汁,肉味更是鲜嫩可口,也难怪老板娘的生意这般好了。

只是,街旁的一角,王真恰巧路过,看了个正着。他适才并没有放弃寻找温如月,没想到竟然在包子铺前又碰到她了。

他眯起眸子,一副怀疑的神色,心道:“看来这包子铺的人,和她认识?!”

待温如月走远后,王真走到包子铺前,对老板娘道:“老板娘,您可认识适才那位布衣小娘子?”

老板娘一脸疑惑,点了点头,“嗯,认识,你…可有何事?”

王真装作一副好心人的样子,掏出了自己的钱袋,展示给老板娘看。

王真道:“是刚那小娘子掉了钱袋,我想还给她,只是不知去哪里能找到她。”

那钱袋的表面已经有些磨痕,看似是用了一些年头了,颜色也略为灰暗,倒是布料应是上品,一看也不是穷苦之人所用的,所以老板娘便也猜不出这是不是“顾向阳”的钱袋。

闻言,老板娘笑得灿烂,“哎呀,你们可都是好心人呐,是这样,她叫顾向阳,是个捕快,你可以去衙门找她的。”

“捕快?!”王真大惊失色,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全然写在了脸上,好似整个人都崩裂开了。

他顿了好半晌,脑中一片空白,回想起当时确实是衙门的郝特让他找的“寻物先生”,方才恍然大悟。

他回了回神,佯装镇定,道:“女…捕快啊?”

老板娘笑着点了点头,弯起的唇角透着一丝傲气,“对啊,你别看她身子瘦弱,她武功超好的,我可是亲眼见过呢!”

听闻此话,王真不知所措,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

眼看着消失的巨款就快有了寻到的希望,结果这人竟是衙门的人,一切都是衙门安排的一场骗局,且他已将他们三人是骗子团伙之事和盘托出,甚至还将杀人的证据都拿了出来……

王真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假装无事地样子,谢过老板娘,而后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包子铺。

他紧攥起裤子边,拳头泛起了青白,怒目切齿道:“混蛋!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接下来,王真没有再继续跟着温如月,而是径直去了几条街巷外的一处树荫下,找到了一位乞丐。

那乞丐看似衣衫褴褛,实则是王真熟识的一位黑道上的杀手牙人,专门乔装成乞丐,蹲在街边等“生意”的。

王真要那牙人介绍杀手给自己,约在一个时辰后,也就是申时,与杀手在醉香斋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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