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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泪求亲(1 / 2)

含泪求亲

眼前之人容貌依旧,一双剑眉如两道山峰一般,一双眸子灿若天穹上的星辰,但唯独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再不见眼底里那些曾经的温柔。

冷思冰冷声道:“你很聪明,猜的都对,只不过你猜不中的,是你劝不动我。”

温如月一声嗤笑,“你怎知我劝不动?你上次刺激我,告诉我小瑶死了,告诉我你杀了那些失败者,其实都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无非是不想让我卷进来。”

闻言,冷思冰冷眸一眨,面色微沉,没想到竟都被她都说中了。

温如月继续道:“可我宁愿被卷进来,我愿意帮你,同你一起,去对抗这些贼人!守护大宋!”

冷思冰双目微狭,顿了片刻,鄙夷的语气轻嗤道:“就这?”

温如月面色从容,“当然不止!若你不信,天地可鉴!”

语落,她伸手从衣襟中掏出了两只精致的艳红色小袋子,递到冷思冰的面前,“这两枚小口袋是我亲手缝制的,里面装了我们二人的生辰贴。”

冷思冰顿然瞪大了眸子,生辰贴!

“我们……成亲吧!”温如月面露欣喜的笑容,一双明眸弯成两弯月牙儿,甜美而迷人,只是却闪着淡淡的泪花,令人心疼。

她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因她相信,冷思冰定抵不住这诱惑,即便是冷思冰不想她被卷进去,但若她如此坚决,冷思冰定会重新定夺,同她一起反抗贼人。

闻言,冷思冰再也控制不住,陡然红了眼眸。

温如月将小口袋打开,展示给冷思冰看,只是却未留意到冷思冰的眼眶里已经泅满了泪水。

温如月道:“我们二人各取一缕发丝,放在口袋里,若我们结为夫妻,便可同生共死,好吗?我有这个决心!我们一定可以……”

余音未落,冷思冰一把抢过了那两枚小口袋,沉着脸,声音凛若寒冰。

“我的生辰贴,也是你能碰的?!”

他反应极快,还好适才将差点溢出眼眶的泪水给憋了回去,只差一瞬,只差一瞬!

若是他暴露了真实的感情,温如月定会不顾一切地同他一起平反。

而冷思冰非常清楚他父亲的作风,别说是平反,就说若是诛杀九族的罪行,也得加上温如月一个。因此,他怎可能答应?

“你猜错了!”冷思冰冷声道,“只可惜,我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做什么,也就别想走了。”

闻言,温如月一颗心顿时“咯噔”一下,感觉自己好像是听错了。

她脑中一片空白,“你说…什么?你不想…娶我吗?”

冷思冰冷哼一声,睨着温如月,如是将她视作蝼蚁一般,“就你也有资格?!”

语罢,他又高声喊了句:“来人!”

不多时,两个学官敲起了房门。

冷思冰转身打开门闩,将二人放了进来。适才的这门闩,是他怕冷东常进来,特地闩住的。

冷思冰狠戾的声音道:“把她带去牢里,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放出来。”

语落,那两人应了声,而后两下子便收缴了温如月的明月剑,将她推搡着带出了屋子。

温如月一颗心如坠冰窟,几乎不能相信,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冷思冰怎会变化这般大,就连他曾经坚守的那些为人的原则,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难不成,他真的要同他父亲一起谋反,一起逼宫,助他父亲登上那张龙椅吗?

待温如月被带走后,冷思冰的手紧紧攥着那两只红色的小袋子,泪水再也止不住,如泉水一般地涌出了眼眶。

他狠狠地一拳锤在身边的书案上,紧咬着牙,自言自语道:“我怎会不想同你成亲……”

不久之后,冷东常敲门而入。

冷思冰擡了擡眼皮,将泪水止住,然后佯装无事一般,看向冷东常,“父亲大人。”

冷东常道:“如何,取代了我,继续做这钟馗面具人,可还适应?这面具看上去颇为瘆人,如此才有震慑力。”

冷思冰忙掩饰住悲愤的情绪,冷着脸,点头道:“还好。”

冷东常道:“我猜的没错,这个温如月果真不好惹,也不知是从哪儿搞来的请柬,还是追来这里了。让你将她关起来,便是以免后顾之忧。”

冷思冰当然明白,冷东常让他将温如月关起来,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是想用温如月来制住他。冷东常先前本想用杀人的罪名和牢中死遁来制住他,却没想被温如月给破解了。

因此,他只得又想出了这个办法,如此一来,冷思冰才能没了退路,同他一起谋反,直至登基。

冷东常重重地咳嗽了几下,憋得满脸通红,许是早已病日膏肓,时日无多了。因此,他才这般想让冷思冰替他,去完成大业。

冷东常道:“那温如月锲而不舍地追到这里,不禁又让我想起了那个添乱的温正伦啊。”

闻言,冷思冰擡起了眸子,“添乱的…温正伦?您说是她的养父?”

冷东常颔首,“你可知温正伦是怎么死的?”

冷思冰顿了顿,想起先前在路过青山村时,温如月曾告诉过他,关于温正伦的一些事。

温正伦曾经教温如月那些治病救人的道理,告诉她医者仁心,但却忽然有一日,好似变了个人。

他临终前的几个月突然病重,几乎日日吐血,嘴上念着的都是些“人善被人欺,做人不能心太软”,以及“若善良换来的都是如此结局,还不如当初就做一个恶人!”一类的话语。

之后,他甚至还写下了“小聪明”这个鬼点子秘笈,引导温如月去做坏事,教她为人不能太善。

冷思冰心里一沉,忽而觉得他父亲要说的话,或许正和温正伦的突变有关。

冷东常继续道:“大约是十几年前,四大武学院刚刚成立的时候,我们给所有的门医都下了毒,逼着他们在胜利酒中给胜出者下毒,若不如此,他们就便不到解药。所有人都被迫听命,唯有一个人死活不从,那人就是温正伦。”

“当时我们也没有法子,因这四大武学院的门医不是说换就换的,到底是太医局定的人,所以就只能威胁他,杀了他的夫人,抓了他的女儿,将他逼上了绝路。”

“后来他从了,我们看他寂寞,便应了他的要求,将两个女儿送回到了他身边,养在战红门里,只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背着我们,开始偷偷研究解药!这一研究就是五年,可谁料,五年后,他竟真的研究成了!为自己解了毒!”

“之后,他在新一届胜出者喝了胜利酒后,给了他们解药,只是这事被我们一个潜伏在战红门里的黑衣守卫卧底发现了。我们趁温正伦外出采药,将他抓了起来,用两个女儿的命再次威胁他,逼着他喝下了新的毒药,那是我们升级后的配方,正好也就用他试毒了。”

“果不其然,用量较大,他后来没过三年月就死了。之后听说,他的两个女儿被新的战红门门主弄去做了弟子,那温如月便是其中之一,应该是温正伦的养女。”

闻言,冷思冰的心头涌上一阵酸楚,他终于明白了温如月所说的,为何她养父会突然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又是为何会突然自暴自弃,时而暴怒时而哭泣,以及为何会说一切皆是报应。

或许,他是对这个世道已经绝望,才会写下那本鬼点子秘笈,留给他的女儿们。

冷东常继续道:“不过还有一件关于温正伦和温如月的事,我想应该让你知道比较好。”

听闻是关于温如月的事,冷思冰又打起了精神。

冷东常道:“温正伦曾是御医,本是专门负责照看被废黜的皇后郭氏的。当年郭氏被人陷害,逐出了宫,但她实际上在被逐出宫前就已有身孕,只是无人知晓。直至孩子快出生时,郭氏找到了温正伦。”

“郭氏称,因记恨于官家,并不想让那孩子出生后过着如同笼中之鸟的日子,于是她想将孩子默默生下来,托付给温正伦,因温正伦和郭氏也是远亲。但温正伦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强烈要将此事告知官家,但郭氏却死活不让,推搡中,郭氏早产,生下了女儿。”

冷思冰顿然傻了眼,“所以,那个女儿是?!”

冷东常颔首,“你可知,温如月颈子上戴着的那条褐色花纹石坠,是从何而来?”

闻言,冷思冰眼瞳微颤。

冷东常道:“那正是被废黜皇后郭氏留给她女儿的。”

此话惊得冷思冰一动不动地杵在地上,目光呆滞,“所以…温如月是……”

“是公主,”冷东常点了点头,“郭氏早产,与温正伦有关,他不敢将此事说出来,所以便应了郭氏的请求,暗自抚养了她的女儿,甚至待她女儿比他亲女儿还好。这些事,是我们在给温正伦灌下毒药时,他亲口说出来的。”

“他那时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才将真相说了出来,或许是不想让温如月这辈子都不知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他求我们放过他两个女儿,只不过,他不知我们要谋反的事,不然哪怕是带进棺材,也不可能将温如月的身份说出来。”

“所以,既然身边就有官家的女儿,那我想,我们可以在最终攻入大殿之时,用温如月作为人质,威胁官家。”

语落,冷思冰怒目圆睁,“用她威胁官家有何用?父亲大人是觉得官家会因一个素未谋面,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女儿’,放弃皇宫大殿而投降吗?”

冷东常道:“你别激动,当然,我知道这不可能,但若我们失败,她便是我们能活命的最后稻草,你懂么?”

冷思冰心如刀绞,他知道,若他父亲这般想,那恐怕温如月定逃不过一劫。他紧了紧双拳,心中暗暗立誓,一定要将温如月救出来,让她逃去一个远离这些是非的地方。

待冷东常离开后,冷思冰将郝特叫来,吩咐他亲自去给温如月送餐食。若被问起,就说是冷东常的决定。

功青院的大牢昏暗可怖,高处的铁窗吹进一缕微风,将牢内的灯火吹得摇曳不定,油灯哔啵作响,成了这片寂静里唯一的响动。

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温如月目光呆滞地盯着地上爬动的蚂蚁,心如死灰,好似整个人的躯壳被掏空了一般。

她全然不知冷思冰若是真的带头去谋反了,她该何去何从,而今日冷思冰拒绝了她,亦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不知不觉地,泪水湿了眼眶,她扶着心口抽泣,痛到锥心刺骨。

忽而大牢门外传来了零星的脚步声,不久后,有人推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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