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五条家每人出生时，得木刻铭牌一枚，悬于族谱墙上，受先辈庇佑。
从前通信不便的时代，家仆传递主人信息，以铭牌为信物。见物见人。现在交通、讯息发达了，基本用不上。木牌挂上便不会再取下来，也没有人再去用它。
但效力等同。
“在下特意深夜赶来，为妖灵之事略尽绵薄之力。”藤原一郎已然走到大厅之外，守院的家仆好似失神一般，呆立院中，不知阻拦。“五条先生这样无情逐客，伤感情呐。”
五条溥快速看了眼五条彰，转向藤原正色问道：“彰儿的铭牌，为何在你手中？”
藤原自来熟地拉了张木椅坐下来：“那得问彰先生不是吗？”
“父亲，是，是公司的后辈好奇想看，我拿出去，大约遗落在什么地方……”他走向藤原一郎，咬牙道：“多谢藤原先生归还。”
“怎么，主家同藤原家还有来往呢？”
主事们神色怪异，带着鄙夷和戏谑。
“家主大人爱提家规，我记得家规说了，不得与咒诅师交好吧。”
“管教不严，小儿交友不慎却未及时察觉，让各位见笑了。日后不会了。”五条溥怒瞪藤原，再次不客气地逐客：“大和，请藤原先生离开。”
五条悟旁观五条溥的态度，明显和叔叔所说不一样。那时五条彰告诉他，是五条溥同意藤原去探望清水远南，现在看来，恐怕正好相反。
“爷爷，”五条悟上前一步，“这个人去盐原看过爸爸。”
“什么？”五条溥回身，“什么时候的事？”
“我闯进疗养院那天。爸爸腺体意外紊乱那天。您不知道……叔叔说您同意……”
所以五条彰在诓骗他。
为什么？
爸爸已经没有独立意识和思考能力，他们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五条彰自知事情败露，五条悟不知道藤原去接触清水的原因，五条溥一定能猜到。他背脊生寒，一时忘了辩驳，只偏过头躲避五条溥的目光。仿佛那目光是刀，会毫不留情捅穿他。
比起责问儿子，五条溥有更紧急的事情。他视线微动，一旁的大和会意退下。
很快，大和回来，悄声报告：疗养院的电话打不通，通讯全断。
“派人去看。”
藤原一郎隔着十二位主事，瞧戏似的看着五条溥，笑嘻嘻地说：“五条先生派人去盐原，一时半会也得不到消息，不如你们继续聊？方才远远听见大家讨论家主继任之事，怎么样？定了吗？”
五条溥在场，旁支主事即便被藤原一郎问，也不敢抢话，都垂首静默。
五条溥担忧藤原一郎在疗养院做了什么，确定清水远南安全之前，显然不能放人走。
五条溥面色不善道：“家族之事，不劳藤原先生挂心。”
“话不能这么说，”藤原偏头拨弄他精心编起的胡子，下巴那嘬养了很久，编的四股麻花，“五条家的事，就是整个咒术界的事。哟，小少爷已经戴上家主之戒了，失敬失敬，恭喜恭喜。新立家主，诸位怎么满面愁云的，这不是大喜事吗。”
离他最近的那位主事，听着讥讽之声，忍不住擡眼看了下藤原一郎。目光相交的一刻，顿时瞳孔放大，双目空洞，开口说：
“新立的家主是Oga，我们十二位主事并不赞同。”
“真的假的！”藤原毫不吝啬浮夸的演技，“稀奇啊，五条家真是特立独行，让Oga做家主。日后悟少爷嫁了人，算五条家的呢，还是旁人家的？若是随夫改姓，又身兼五条家主，那不是乱了？”
主事们一听，齐齐觉得有理，看向藤原、与之有眼神接触的，皆大胆附和，喊着不行不行还请五条溥先生三思。
“要我说，当然我说了不算，只是个小小的建议。”细缕麻花胡子被藤原撚着，“彰先生为府上打理大小事物这么多年，早已是合格的家主，又是Alpha，虽然没有悟少爷咒术高强，但家主嘛，重在大局，又不用成天出任务除诅咒。悟少爷一身本事，性情洒脱，未必受得了家主的条条框框，辅助彰先生和整个五条家，岂不完美？”
主事们频频点头，对五条彰出任家主并无异议。事实上，以五条彰这些年在外的威望，他们早当他是家主了。
“Oga嘛，最原始的意义就是繁衍优良后代，为什么要违逆自然规律呢？大阪源氏就不让长子继任家主，定了次子。Oga终究还是麻烦，特殊期连咒力都使不出来……”
“我哥不当家主，是他自己不想当！”
藤原话讲一半，外院风风火火大步走来一位高大俊朗的少年，三两步变踏进正厅，冲着藤原骂道：“不是因为他是Oga！他是Oga也比别人强一亿倍！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来人正是源氏次子，源勇。
“什么小家小户阴沟耗子，背地里嚼舌头，敢说我哥！”说话间，源勇已经揪起藤原一郎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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