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白狐浑身毛发浓密蓬软，雪白无瑕，双眸棕红，仿若晶莹剔透的稀世宝石。双耳在风中向后折成飞机耳，耳廓边缘的白毛抖动，毛茸茸的。
白狐自半空轻巧落地，蓬松的白尾收回原本的大小，在奔向夏油夫妇的路上，幻化成夏油杰的人形。
前胸衣襟的裂口依旧，大半衣裤都是暗红的血色，但身体的伤口已经痊愈。
他在濒死之际吞了“珠中魂”，释放了妖灵咒力。
炮弹在乐岩寺和武的方向炸开，火光冲天，烟灰四起。待视力可及，两人都消失不见了。不知是炸碎了还是逃走了。
“这里不能久留，”夏油杰收回目光，冷静地说：“赶紧离开。”
冰熊既然来救人，自然是有可靠的去处。它领着夏油一家钻进山林，往海拔较高的顶峰奔驰。
莉香几近昏迷，被夏油俊行裹上外套抱着跑。越往高处，空气越稀薄，他手心贴着莉香后背，咒力源源不断地输出，维持莉香的体温。
过了一定海拔，山上开始出现终年不化的积雪。冰熊断后施咒，消除他们沿路的咒力残余。
夏油杰留下帮它，说了声“多谢”。
“不用客气。”冰熊顶着那张学生脸，坦诚地说：“拿凿齿谢我比较实在。”
山中无光，夏油杰神色莫辨。
冰熊带着妖灵冒死相助，当然不是无私奉献同类相亲。它坦然把目的讲出来，反倒让夏油杰宽了心。互利才能互助，大家坦诚相处，总比互相猜忌防备来得简单自在。
飞机落地小樽，经过一个半小时飞行的五条悟已经恢复了咒力。
他带着硝子来到夏油杰所住的旅馆，却早已找不到人。
“那个个子很高的少年吗？“夏油杰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人，相貌和性格都很讨人喜欢，前台记得他，”他天没黑就出去了。那对夫妇？随两位登记访客出门了，还没回来。”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走出旅馆。
“你看到了吧五条，访客竟然是乐岩寺嘉伸？！”什么事都影响不了稳定情绪的家入硝子，难得露出震惊表情，“这合理吗？他怎么会认识杰的父母？”
五条悟不知道，杰什么都没跟他提过。小樽说大不大，但毫无头绪地找三个人，与大海捞针无异。
他心神不宁，情绪差到极点。
手机适时响了。五条悟急急忙忙拿出手机，险些脱手。
不是杰。
是夜蛾正道。
“悟！怎么回事！”
夜蛾的吼声不似一惯的怒气，而是惶然诧异。
“看信息了吧？理事会刚才收到乐岩寺的揭发，说杰是妖灵，在小樽杀了十多名咒术师，连乐岩寺都身受重伤，勉强脱逃。监察部派了一组咒术师赶去小樽，你我被强制避嫌不准前往，我到你家了，你在哪！”
手背筋骨突起，五条悟的手在抖，他尽力控制，说：“我就在小樽。”
“你去了？他们准许你过去？杰的事你知道多少？”
“老子要去哪就去哪，需要谁准许。”五条悟气血上涌，恨不得捏碎手机，“监察部的目的地是小樽哪里？”
五条悟和硝子赶到那个废弃厂房。监察部派来的六名一级咒术师正在勘探现场，安置死者。
是杰的咒力残余，没错。
但那又怎么样？这里打斗混乱，咒力残留错综复杂，谁攻击谁防卫根本说不清。
“这里的伤口是利齿诅咒啃咬所致，档案记载，嫌犯确实有这个类型的诅咒。”
“那边两名咒术师全身重伤，每一处伤都查出是嫌犯的体术和咒力。”
“乐岩寺先生作为人证，正在验伤，他的电吉他损毁于嫌犯的术式已是事实。”
两名咒术师曾参加过五条宅与凿齿的战斗，对五条悟心存感激和敬意，破例给他讲了查到的情况。
“我说，”五条悟身侧双手紧握成拳，咬牙道：“别叫他‘嫌犯’！”
声音不大，那两人却被无形的威慑吓得后退，不敢再说话。
“这里，”进入厂房搜查的术师跑出来，手中拿着一只坏掉的手机。“这只手机应该是嫌犯的，上面只有他的指纹。”
五条悟瞬间闪身到那名术师面前，拿过手机。
“诶！？”那术师也是敬业，伸手去抢，“不能乱动证物。”
五条悟眼罩都没摘，头也没有转，却散发出无人能及的震慑气场。特级的威压化作无下限的斥力，将那名术师掀翻过去。
“打得开吗？”硝子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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