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叔叔在演我（完）
病房内。
温霁雪靠在床上，手边还架着一台笔记本。
胡秘书在一旁道：“……大体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向家那边也没什么问题了，剩的那些细节还是要在项目推进过程中再作修改。”
温霁雪“嗯”了一声，视线都没从电脑的屏幕上移开。
胡秘书看了眼温霁雪被包扎完的腿，还是没忍住多嘴说了一句：“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温霁雪这才舍得看他一眼：“我知道，但我这只是小伤而已，住院都实在是有点多余。”
这话说得倒也不假。
虽说温霁雪这是出了场车祸，但他受的伤其实跟车祸扯不上太大关系。
八位数的车的保护性能真一点都不是盖的，比温霁雪位置更危险的司机都毫发无伤。
反倒是后座的他实在是有些寸，车祸的撞击没把他如何，倒是车里飞射的杂物，不知怎么划伤了温霁雪的腿。
因为伤口又深又长，所以他才缝了几针，还打了破伤风呢。
“我住院的事情你别多嘴。”要不是为了避开顾凡，温霁雪才不可能住院。
胡秘书顿了一下，在温霁雪突然警觉的目光中，无奈说道：“我给少爷打过电话了，但陶少那边我还没联系到。”
温霁雪闻言一松。
还好，没被最要命的人知道。
——砰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吓得温霁雪和胡秘书都是一怔。
顾凡红着眼眶冲了进来，在看见温霁雪安然无恙的一瞬间，险些腿软地跪到地上。
810：【早就跟你说了他只是小划伤，本来连院都不需要住的。】
胡秘书说温霁雪进手术室，但其实根本就没这回事，只是他搞混了清创室和手术室的定义而已。
可顾凡在心急的时候根本听不进去，最后还是压着司机踩在线上赶来了医院。
温霁雪瞪了胡秘书一眼后，把马上就要哭出来的顾凡拉到了自己身边。
“别担心，只是小伤，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么，”他牵住顾凡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摸摸，全须全尾的，一个零件都不缺。”
但顾凡还是哭了出来。
他后怕死了。
别人发生这种意外，顾凡当然相信。
可这是温霁雪，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温霁雪叹了口气，把顾凡圈进怀里轻声哄着：“本来还想跟你卖卖惨的，你哭成这样，我还怎么趁机占你便宜啊？”
顾凡怕压着他，只坐在了床边边，但上半身却牢牢挂在温霁雪的脖子上，埋头闷声哭道：“给你占，都给你占，只要你别离开我。”
他已经没有再三亿的积分能救他了。
温霁雪对顾凡的担心了然于胸。
只可惜他没办法告诉顾凡，他再也不会用那种拙劣的手段，来试探顾凡了。
毕竟比起拉着其他人陪他一起去死，他还是更希望让顾凡陪着他活。
所以这次的车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温霁雪，你得答应我。”可顾凡不信，从他怀里坐起，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不要再让自己遇到危险了，我害怕。”
他害怕自己来不及救他，害怕自己有再次失去他的可能。
“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顾凡带着哭腔，揪住温霁雪的上衣，“只有这个，你得答应我！”
这话在胡秘书耳中听来，难免有些天真和幼稚。
毕竟车祸这种事情，又不是温霁雪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但除他之外病房中的二人，其实都了解此话背后的另一层深意。
所以温霁雪答应道：“好，我答应你。我再也不会让自己遇到任何危险了，我发誓！”
这是他给予顾凡的承诺，永远的承诺。
言灵般的誓言从温霁雪口中说出，化成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蝴蝶扇动了它的翅膀。
顾凡听后终于放心，啄吻了温霁雪几下后，哭累了缩进他的怀中。
为了让他睡得舒服，温霁雪让出了一半的床。
门外的温曜阳看着病房内依偎在一起的二人，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
“他们，”温曜阳喉咙发堵，“他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是在问退出了病房的胡秘书，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但很快，温曜阳又摇摇头，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了。
“是我多管闲事了啊……”他有些自嘲地苦笑着说。
“你不要这样想呀。”
陈瑶歆的声音出现的那一瞬间，温曜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他的脸上却传来了陈瑶歆掌心的温度：“不论结果怎样，你已经尽力了，你做了所有你能做的事情，已经很好啦。”
她抱住温曜阳，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如温曜阳哭着来找她安慰的那一天。
陈瑶歆其实并不了解温曜阳身上发生的事的所有细节，但她将对方的痛苦和挣扎都看在眼里，也知道最后他的愿望可能不会实现。
但她还是无言地等待温曜阳做出自己的选择，然后拼尽全力地去失败一次。
“你、你怎么会过来的？”温曜阳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幻觉。
陈瑶歆笑了一下，只说：“我想你了呀，知道你在这里我就过来啦。”
胡秘书在联系温曜阳不上的时候，有尝试着给她打过电话。
因为一直在温曜阳身边，陈瑶歆对于他的行动，其实多少有些猜测。
所以才能在出现意外后，这么快地赶到这里。
“别担心，”她握住温曜阳的手，仿佛从接触的地方在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力量一样，“会变好的，事情都会变好的。”
她似乎一无所知，又似乎什么都知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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