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爱慕沐玉霄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态度。
娄娅沉迷于失去的苦痛中无法自拔,却妄图通过复仇来得到解脱;吴若雪则藏起自己的难过,试图让时间治愈自己的伤痛。
或许,她们又不同,毕竟,娄娅曾得到过沐玉霄的心,而吴若雪从未得到过沐玉霄的垂青。
可即便如此,爱而不得的吴若雪从未迁怒于他人,她活着是为了自己,所以她能勇往直前,不被过去束缚在灰暗之中。
晓玖觉得,吴若雪这样的人更值得幸福的结局,而娄娅早已将自己活成了一具白骨,那么作为局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像是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如若她现在身在侯府,她一定想立刻提笔为这三人写一个故事,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晓玖让金婵到队伍前方唤来了沐玉臣,待沐玉臣上了马车,金婵识趣地坐在马车外,不去打扰二人谈话。
马车内,气氛有些异样,两个人都在思考着要如何开口,不过,他们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晓玖担忧着战事再起,而沐玉臣还在苦恼着昨夜的问题。
在马车的颠簸中沉默许久,晓玖总算开了口,她双手紧握,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得不同寻常。
“将军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被这气氛一带,沐玉臣也跟着紧张起来,感觉别扭地点了点头,却又心生担忧,不知晓玖会说什么。
“等将公主送到北漠皇都以后,将军能不能不做停留,立刻赶回沧廿郡,命各地驻军戒备北漠……”晓玖一边关注着沐玉臣的表情一边说,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后几乎连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她害怕沐玉臣追问起来,实在找不到借口来解释她为何会有此想法。
看着疑云在沐玉臣的眉目间升起,并且越来越浓,晓玖的眼睛上下躲闪,不知该将视线放在何处,紧紧相握的双手也被汗湿了。
“没想到,夫人与我想的一样……”沐玉臣略感意外地说着。
令晓玖惊讶的是他没有追问缘由,而是冷静地告诉晓玖,等送亲队伍出了墨隐关后,便会秘密传信给五字营,随时准备迎战。
“将军早就知道了?”
晓玖瞪大了眼,惊得合不拢嘴。
沐玉臣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帮她合上了嘴,冷笑道:“连夫人都看出来了,我好歹清楚公主的性格,又如何猜不出她自愿和亲的缘由?”
晓玖更是不解:“那为何将军不阻止?”
沐玉臣脸上写满无奈:“如何阻止?向圣上启奏,制止三公主和亲?还是好言规劝一个恨我入骨的人?一切不过是猜想罢了。我能做的,便是守好阵地,不让敌人踏入西铭山河。”
沐玉臣的回答,让晓玖一时语塞,的确没有人能阻止这一切,就像是历史洪流中无法撼动的一个齿轮,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向着既定的方向转动起来。
忽然,晓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三公主挑选沐玉臣送亲,就是为了让他发现?
在原作里,或许也是沐玉臣护送三公主到北漠和亲,如果沐玉臣有留在北漠观礼,那么事发后,沐玉臣必定逃不出北漠。
可事实是,沐玉臣没有落在北漠手中,而是死在两国开战后的某场战役之中,那么就意味着,在没有晓玖参与的故事里,沐玉臣依然识破了三公主和亲的目的,才会提前离开。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晓玖什么都没有改变,她只是从无关者变成了旁观者,丝毫没有影响故事推进的方向。
这让她很受挫,这种挫败感远胜于三公主带给她的欣慰,那欣慰感不过来自于她对三公主选定沐玉臣送亲的猜测,或许那是三公主所剩不多的良知和对西铭的仁慈。
如果不是熟知三公主性格,并对她有所提防的人,大概不会提前识破她的计划,那等西铭意识到大事不妙时,怕是难以及时应对。
见晓玖眉头紧锁,心神不宁,沐玉臣轻声抚慰:“夫人不必担心,等到了墨隐关,我便让商启送你回沧廿郡,之后的路我……”
“不,我就在墨隐关等将军,我知道带着我和金婵不便赶路,可有件重要的事,我想等将军从北漠回来后同你说,所以,至少让我留在墨隐关!”晓玖坚定地擡起头。
沐玉臣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而后没有追问便下了马车,回到了队伍前头。
晓玖知道,沐玉臣要赶在出乱子前离开北漠,那带着女眷必定束手束脚,如果她和金婵留在墨隐关,那撤离时,他们便可弃了马车,全员骑马迅速回撤。
至于晓玖,她在墨隐关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不得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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