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娇柔竟是真的为他更起了衣,神情十分专注,令他忽感诧异:“宛衣今日这般贤惠?”
双目死死地盯在了衣扣上,她凝眉细思,一霎过后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扣子是这么扣的呀,难怪我有时解不出……”
而她越凑越近,娇丽之息无意间侵袭着他的清雅,他极为自然地擡袖,将此柔色带入怀里。
眼见着就要大功告成,她忙挣脱而出,继续聚精会神地理着锦袍:“我在专心帮你更衣呢,别动手动脚的。”
“疼吗?”
耳边猝不及防落下轻语,陆宛衣缓缓一顿,知晓他定是有些懊悔,这不计后果的性子是改不了了……也罢,谁让她温柔可爱善解人意呢。
朝其粲然一笑,方才的羞涩感已然一扫而空,她扯了扯唇,幽幽地回道:“腰疼,你等会扶着我就好……”
首次为夫君更衣成功,她得意地唇角上扬,牵着他便往膳堂行去:“更衣完毕,无师自通,我真是个天才!”
爹爹扶着娘亲关切地缓步前来,而娘亲捂着纤腰,面色复杂地行入堂内,这便是谢悠在膳桌见到的悲怆之景。
疑惑不解地凝视着娘亲,一夜不见竟变成了这般模样,谢悠心怀好奇,擡眉问道:“娘亲,你昨夜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没有啊,娘亲好着呢!”闻语忙立直了身,陆宛衣故作无事发生一般弯眉浅笑。
可这些表象根本瞒不过洞察着周遭的双眸,谢悠双手托着腮,顿然明了般点了点头。
“在悠儿走后,娘亲是不是被爹爹欺负了,而且还伤得不轻!”
学着娘亲平日里故作高深的样子,谢悠认真地推测了起来:“昨日娘亲打雪仗砸中了爹爹,爹爹肯定在报复。”
她立马振奋,趁此时机在女儿面前挽回高大的形象:“这都被悠儿发现了,爹爹承诺说他今天站着雪地里,给我们砸一百下。”
谢商临:……
昨夜随口应下的话语,不曾想她竟是铭记在心,既是他亲口应允,也不好再作抵赖,只得默默地忍下这一切。
“真的?”
谢悠惊讶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爹爹也有如此心甘情愿被欺负的时候。
豪爽地一摆手,陆宛衣再而扬唇,眸底生出些狡黠来:“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走,用完膳砸爹爹去!”
谢悠沉思了一刻,万般严肃地欲拯救着爹爹:“但我们不可以砸爹爹的脸,打人不打脸,这可是娘亲说的。”
这小不点看着平日里偏袒爹爹,实则下起手来比谁都狠……早膳过后,望向庭院中拿着雪块狠砸爹爹的娇小身影,陆宛衣再度郁闷着。
不知他此刻作何感想,反正是他昨晚欠她的,她也就心安理得地让悠儿砸个尽兴。
好在悠儿太过稚小,无论怎般也只能砸到此人的腰身,不然她都要瞧不下去,上演一场美救英雄了……
看着清雅仙姿狼狈至极的模样,陆宛衣在不远处小声劝说道:“好了悠儿,这次就放过爹爹吧……”
谢悠闻言像是丝毫不愿放过此等良机,擡手揉起一团雪球,便嬉笑着向爹爹扔去:“可还剩三十多下没砸呢,难得碰到爹爹不还手,悠儿要砸个痛快!”
对此着实懊恼不已,她沉思冥想,再作着劝:“可是爹爹待悠儿可好了,悠儿怎能这么对待爹爹。”
“悠儿确定,是娘亲让砸的,”谢悠嘟起嘴,叉了叉腰,淘气地指向娘亲,“爹爹要怪罪,就怪娘亲去咯。”
陆宛衣有一种预感,这位小祖宗长大后,肯定是比自己还难对付的主,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山更比一山高,看来这小家伙前途无量。
瞧着娘亲如此袒护,知晓爹娘情深不疑,谢悠一叹气,不想留在府中做着闪闪发亮的灯泡,收手便向府外行去。
“不过看在娘亲为爹爹求情的份上,悠儿今日就此作罢。”
“悠儿这是要去哪儿?”见势忙将其喊住,她脱口轻问。
谢悠停住步伐,挥袖得意般答着,又继续踏步而去:“找蒋风哥哥玩,还有太子哥哥!他们说好了今日要带悠儿去尝糖葫芦!”
“行长放心,奴婢让奶娘跟着。”知绫俯身行了一礼,忙让奶娘紧跟上前。
庭院内回归了寂静,唯留有初雪融化后的冰寒冷彻入骨,转身瞧向方才一直纹丝不动的身影,陆宛衣心下一软,徐步行至其跟前,不管不顾袖衫上的雪屑,悄声落入怀。
“悠儿都被你宠成这样了,你还不管管……”把管教无方的锅都甩至他身上,她无奈作叹。
而他风轻云淡,给出的回语依旧令她深思。
“悠儿与宛衣太过相似,我自是无能为力。”
小事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