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真相
顾三月的行程被暂时延缓,但同时也意味着,这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溜之指尖。出于保护心态,白皓把人带在身边,和自己同进同出,顾三月也第一次进了白皓工作的地方,在他家乡市中心一座高楼的顶层,一个能俯瞰全城,视野极好的开阔办公室。
白皓进进出出,不是出入于会议室,就是在办工桌后面认真处理公事。这是顾三月第一次见到工作场合这么严肃认真的白皓,他坐在一边戴着耳机写歌的时候,偶尔擡头向白皓那边看一眼,都有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会儿,白皓正举着手机打电话,他眉头紧锁,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那一直垂着的目光居然朝顾三月这边望了过来,两人遥遥对视一眼,白皓眼底一抹紧张在转瞬之间消失,随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白皓不着痕迹移开视线,简单回复了一句,随后挂了电话,一转眼,顾三月还望着他,眼睛里写着好奇。
“怎么,很闷吗?”白皓把手机丢到桌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顾三月这边走。
顾三月摇摇头说:“不闷,你刚刚的电话是.....”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把顾三月的问话给中止了。
白皓过来的动作一顿,说了句请进。
进来的是白皓的秘书,一位十分干练的漂亮女士,穿着利落的职业装,踩着高跟鞋像是踩着运动鞋一样轻松,她朝顾三月略一点头,捧着文件走到白皓面前汇报工作。
顾三月听不懂,干脆也不往那边看了,手里转着一支笔,脑袋里一直回放刚刚白皓的那个眼神,是不是和他有关,结合白皓的神色,一定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那又是什么?
这些事情明明与他有关,他不想总成为最后知道的一个人。
这样想着,等顾三月回过神来时,写满谱子的纸上赫然四个与我有关的大字,在一众音符里面尤为显眼。
他做贼心虚地想要擦拭掉,却忘了他压根儿就没带橡皮,而且他从来都是保留一些创作痕迹的,压根儿就没准备那个,现在这四个大字覆盖了两行谱子,他当然不可能粗暴涂抹掉。
纸张薄,背面还有前一页的创作内容透出来。
顾三月便翻了一页,崭新的雪白纸张,开始誊抄前一页的谱子,写到一半,汇报工作的声音消失了,随着咚咚咚的高跟鞋踩地声音,秘书推门出去,把门带上,这一次,白皓顺利走到了他的身边。
“三月。”
“嗯,”顾三月放下笔,擡起头,一副就在等待白皓开口的意思,白皓也明白以顾三月的洞察能力,刚刚那一眼一定瞒不了他,所以坐下来,握住他的手,还是说,“之前你被绑架的事有一些进展了。”
“是我妈做的?”顾三月说到妈这个字,有些艰难,却依然说了出来。
白皓点点头:“她这么做有很大的风险,所以背后一定有势力在给她做担保,只不过,这次的跳楼案,还涉及了一个男人,那个人是,”
说到这里,白皓闭上了嘴,顾三月不解地看向他,他摸不准让白皓欲言又止的男人会是谁,如果是邓松清派来的人,他一定不会这样,如果是白皓的父亲,那白皓也许会有所难以启齿,可这都不会让他这么说不出口,突然,一个从未有过的可怕猜想浮现在他的脑袋里面。
那个从未谋面的,令他母亲生恨,也是他不齿出身由来的男人吗?
“我的,生父。”顾三月都不知道这四个字在这一刻是如何顺利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白皓握着顾三月的手收紧一些,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顾三月经历这些糟心的事情,情愿他出自一个充满爱的普通家庭,而不是不断沉浮在这些爱恨交织之中。
呼出一口气,白皓说:“是他,你的母亲在很久之前就调查过当时强迫她的人是谁,那个男人,他在当时就已经被抓进了监狱,判了很多年,前一个月才被放出来,然后你母亲为了维护我的父亲,亲自去找了他,做了一场交易,昨天的举动,想必是他们商量之后的第一个举动。”
“......”
“三月,既然他们已经暴露了,就很快会被绳之以法的。”白皓实在担心顾三月会崩溃,他长这么大,唯一爱他的亲人是与他毫无关系的继父,而自己的亲生父母都选择为了其他的利益来伤害他。
顾三月不答反问:“可是,如果他不怕死呢。”
如果知道会有危险还要为之,那和亡命之徒有什么区别,也许他已经成了一个待人收割的香饽饽,他不知道,他只是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原来他在父母那里的价值是在这样的场合变得重要的。
“你别担心,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会保护你。”白皓把人搂进怀里,他是怕了,当时顾三月被绑架,他脱不了干系,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把人放离自己身边。
“我不担心,”顾三月说着低下头,他的眼底闪烁着微弱的不安,这种不安随着他与白皓在一起这半年的时间变得不再那么存在感强。如果是年初的他遇到这种事,他一定很快崩溃了。可是这种假设也是不成立的,那个时候他并不具备现在这种价值,让他的亲生父母愿意涉险来夺取。
他重新擡起了头,甚至嘴角弯了弯说:“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
这是他的真心话,一直以来他所求的都不多,也没有想过去体会那些早已经缺憾的父母共同的关爱。
他有白皓一个人就够了。
事情与白皓所说的别无二致,到了晚上十点左右,顾三月的手机上果然来了一个陌生电话,那个号码是私人的,连号码都不显示。彼时,顾三月正洗完澡出来,听到手机响,顺便就问了白皓一句要不要接,陌生来电。
白皓说,你接吧,开免提,顾三月就照做,那一头立即传来一个男人陌生的说话声,还带着点试探:“是顾三月?”
顾三月说:“是,你是哪一位?”
那一头静默了片刻,居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真有老子的种,刚开始还担心是那娘们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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