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用正经理由反驳:“说我不管事也好意思吗,钱可是绝对大事儿。”
谢极由,姚旭安,成若奇三个人同为谢姚成设计事务所的创始人,却只有前两者是科班出身。
谢极由专业素质过硬,且有自己的追求,懒得因为琐事分心,所以专攻专业设计这块,在公司有绝对领导权。
姚旭安温润如玉,处事看似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实际为人圆滑通透,场面工夫更是漂亮,专门负责和甲方的对接事宜,接过的项目定好时间和要求后统一丢给大后方,因而不怎么坐班,但是也偶尔会在公司露个面。
成若奇则属于三人中最为散漫不羁的,用他自己的话说,自由的灵魂不应被上班束缚,人活着得有点梦想和追求。
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话也只有家底殷实到一定程度才能说的出来。
巧了,他还真的有不食人间烟火的资本。
作为超级富二代,成若奇从小在美国长大,有着张扬活络又不拘一格的个性和气质。尽管主修金融,未毕业就开始接手家族投资公司,却也能凭独到慧眼发掘潜力股项目,谢极由的设计公司正是由他出资,并挂个投资人的名头。
尽管他不管事,手里也还有别的项目要忙,可相处下来性格相投,早和谢姚两人混成了知己好友,器乐、美术、潮牌、极限运动等多方面均有涉猎,最近又对拍创意短视频情有独钟,这才使了点小花招,算计好友来帮忙拍小视频。
没成想视频还没拍上,就先被放了鸽子。
对谢极由折腾也折腾了。
他反倒失了再耽误好友时间的兴趣。
吃完这顿饭他就回去物色个演员,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来的靠谱。
心里记挂着短视频导演大业,成若奇吃饭了也不久留,打声招呼也不客气,就拎着换下来的玩偶服急匆匆撤了。
场面显然清净不少,姚旭安攥着叉子,不紧不慢叉起一块鹅肝,话语轻轻飘来,“是那小姑娘?”
谢极由也没想瞒,“嗯”。
姚旭安暗棕色的瞳仁仿佛能洞穿一切,他平视好友双目,笑得温润:“看你今天这程度,倒是比以往失控不少,有兴趣说说吗,我很乐意做你情绪的垃圾桶。”
“遇到她了”,谢极由精准概括。
姚旭安目光平静,微笑示意继续。
杀伐果断的男人不知何时变得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穿着那身衣服。”
“那不更不用担心吗”,姚旭安循循引导,“她也不知是你。”
谢极由苦笑,“即使没有那身衣服,她也不知是我。”
“抱歉”,姚旭安道,“我并无那个意思。”
“我知道”,谢极由忍不住咽了咽喉咙,狭目低垂,罕见地露出了受伤者的姿态,“没见过脸的陌生人尚且可以被她主动添加好友,我却全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她加的男生?”,姚旭安问。
谢极由沉沉叹了口气,“加的那身衣服”,他继续补充,“在没见过真人的情况下。”
清润笑容更加浓郁,姚旭安平静道:“有何不好呢,至少加到了本人微信,算是个奇妙的开始。”
谢极由吐了口浊气,沉闷地绷着语调,“她有男朋友。”
姚旭安温和笑道:“所以你后悔了,认为不该加她?”
“不是”,这次回答倒是坚决,可坚决后是无尽延伸的沉默。
姚旭安没再发问,只是慢条斯理表明自己看法:“在我看来,你大可不必为此烦恼,相反,这样的情景都能相识,倒是有些难以割舍的缘分,会有些新发展也说不定。”
他拍了拍仍旧神色怔怔的好友肩膀,做主开口:“走吧,公司还有事等着你处理。”
说起江梦萦的存在,姚旭安知道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契机。
姚旭安与谢极由是大学同寝室友,那时江梦萦还并未入学,所以他不曾见过真人,只是长期的共同生活让他发现每到雨天时,室友的情绪总会格外低落。
总是坐在授课结束的教室,沉默如石般也不说话,神色黯然地攥着一柄黑色强光手电来回摩挲。
那把手电一直是寸步不离谢极由的身,即使是洗澡睡觉,人家都是带着手机,他却是带着手电。
可奇怪的是,黑暗情况下也不见他用,实在需要照明时用的还是手机系统自带的手电。
那会姚旭安就模糊地猜测,那手电应该是个特殊的纪念。
后来偶然间发现手电尾部按压处,贴着张粉嫩的卡通贴纸,则更是为这一猜想提供了合理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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