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困的正军且向奇兵靠拢,有会合之意,这引走了敌军所有注意。
因此没人发现林骁四人落在最后,未入敌海,而是趁着混乱绕敌军之后。
林骁无比清楚,想反败为胜,唯有夺敌方中军之旗这一条路可走。然敌军阵型不乱,人墙颇厚,戒心不小,在无法消耗敌军人数的情况下,唯有引走敌军注意,让敌军对后方有所松懈,并尽可能调虎离山。是以她将旗帜送出,脱离争局,促使奇兵成军冲入敌海,那敌海中的三杆旗帜便成为“调虎”的诱饵。
待敌人被引诱得差不多,林骁几人就凭借被教卒操练出的隐匿本事潜藏于人海,迅速靠近敌方中军之后。未几,能看清敌方队率的脸以及那飘扬的敌军旗帜。
林骁与左右对视一眼,未语,但意思已经传达。
只见王踵武绕过林骁打头,林骁藏在他身后,左右两侧有西阿星与郑直作挡,四人凑得紧,步伐整齐划一,如若不仔细看,许会认为只有三个人。
在极速冲出人海的一刹那,敌方中军爆发出一声“敌袭,三人”,紧接着是敌方队率调派拦截的声音,反应不慢,可惜跑得慢。
林骁四人从侧面直接绕过拦截兵,直冲敌将,气势汹汹。
那身为领头将的敌方队率不见慌张,从容让左右上前阻挡。
王踵武慢下步子,拉弓射箭,郑直与西阿星则上前与敌人短兵相接,步伐受阻。
至于林骁,在阵型变换的瞬间提步,如一阵风再度绕行,跳起,挥刀砍敌将。
“第四人”的惊呼落在她身后,敌将匆匆挡下林骁的攻击,膝盖弯曲。
林骁将气力集于持刀的手,下压,盯着敌将目眦欲裂的眼,让他一寸寸放低姿势。
人自然不可能停滞于半空,待敌将快要半跪于地时,林骁双足沾地,手上瞬间卸力,她轻盈后翻,以脚背挑飞敌将武器,同时单手撑地一弹,落地站稳。
周围敌人即刻聚拢过来拦截林骁,犹如被诱饵引来的抢球者,不可避免地出现暴露持旗兵的空隙。林骁抓住机会,一举突破到持旗兵跟前,随后手抓敌军旗帜,擡脚踹飞敌军持旗兵,又干脆利落地以敌军旗帜做武器,横扫周围敌人,扫出一片空当。
“呜——!”夺旗号角吹响,所有人静止。
林骁松了口气,嘴角上扬,不由得扫向大军混战之地,愣了。
奇兵的旗帜落在敌人手里……
怔愣片刻,林骁无奈叹气,与师傅三人会合,有序地撤离战场。
左右让敌方中军溃败,不算亏。剩下的只能靠我方正军了,倒是还有胜算。
然而沉默地回到营地后没过多久,正军也回来了,看那低沉的气氛便知没能赢。
林骁虽是好奇他们怎么败的,但显然当下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她打水洗了洗脸和手,竖着耳朵听其他队的情况,二队和三队皆有欢声,四队与五队没有声响,不出意外是两胜两败。
拧干布,把脸上的水擦去,林骁开始思考取胜的办法,要是下一场小合战再输,士气恐怕会跌入谷底,连带着五队合战的胜算都会降低。
处理好脏水,林骁看教卒没有出现便去找师傅三人。
撩开帘子,钻进营帐,林骁扫了眼躺在各自被褥消沉的同队,她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估计开口了,这些人会心生怨怼,毕竟他们组是唯一立了夺旗之功的,说什么都是在火上浇油。
营帐里太沉闷,林骁打手势,让师傅三人跟她出去说话。
西阿星与王踵武遂拽着仿佛失魂的郑直出了营帐。
外面冷,冷得郑直打了个激灵,总算恢复了点神采。
围坐在角落,师傅一如既往闭目运功,郑直呆呆地盯着地面,王踵武面上亦难掩失落,林骁挠挠头发,率先打破沉默。
“败北未必是坏事,赢了才麻烦。要是赢了,其他组恐怕会认为奇兵可以继续这样不和互斗,抢夺旗帜会更凶。”顿了顿,“奇兵必须整合,却不能像正军那样整合,因为我等没有经过正军所经受的操练,必然处处有纰漏,在对敌上就是以劣打优,难胜。”
林骁舔舔干裂的嘴唇,看他们打起点精神,再接再厉道:“对于咱们而言,此战实际并非败北,因为咱们已经找到一条属于奇兵的路。即是以同袍作饵引敌注意,分敌兵力,等待合适时机突入敌军后方夺旗,一举打破僵局,反败为胜。就这点而言,我等今日已是做得不差,是以无须低落。”
“不错,今日之战,你组是唯一不必受罚的。”
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东馗愚轻快一语,面上依旧挂笑,无丝毫怒意,似乎败北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事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