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装模作样。”
不和谐之声突兀乍起,拉回林骁跑偏的神思,她再度循声而望,可惜燕松青太高,将最边上那人挡了个真切。
东馗愚笑呵呵地看向出声者,道:“某听说五队合战时,预备一营一队与预备二营二队交了手,纪凯云你和燕松青有过一战,燕松青略胜你一筹,此事可属实?”
那人没了声,教卒亦没有咄咄逼人,悠悠说起正事。
“今虎翼军为试立,兵力不过百人,某将之分为四队,每队二十五人。队率已根据五队合战以及两场小合战的表现择出,现下队率须选二十四人入队,非队率可凭己愿决定加入哪队。若有争端,自行解决。”说罢,东馗愚擡手以衣袖遮面,状似打了个呵欠,又添一句,“天色已晚,诸位尽快为好。”
随后东馗愚行至不碍事之地看戏,林骁收回目光,赶紧迈开一步,欲先将师傅等她所亲近者拉入四队。
然而又有一人比她快,如一阵风般蹿到师傅面前,双手环胸,开足而立,其背影仿佛在说“我主动相邀是给你面子,你不要不识好歹”,语气且相当狂妄。
“我看你小子是预备四营最厉害的人物,与其待在最差的营队,不如加入我一营一队。之后上战场,跟着小爷我冲阵杀敌,保管你立功无数,没人看你不起。”
此话惹人恼火,林骁和四营的奇兵尚未发作,就听一道模仿教卒腔调又不是很到位的声音飘来。
“某看你纪凯云就是最看不起旁人的,又自以为是觉着旁人都和你一样自卑,真是可怜兮兮。”
随声而见,不出所料是覃桑。林骁被他这一打岔,怒火都淡了不少,此时竟有闲心感叹:居然有人如此崇敬教卒,崇敬到去模仿他的一言一行……
“哼,总比教卒不知哪来的乖孙子强。”纪凯云呛声嘲讽,“乖孙子,你要是闲得慌就去你爷爷脚边尽孝,可别在这儿碍小爷的眼。”
这人怎么这么欠揍呢?林骁手痒痒,迈步向前,不准备忍。教卒可是说过“若有矛盾,自行解决”,即是说武力解决也没问题,只要打得过。
林骁自认在场的除了师傅她确实打不过外,其他人她都有一战之力。这并非盲目自信,阿爹曾说过武力比拼拼得无外乎是三点——气力、技巧以及晓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晓识。假如十足了解敌人,知晓敌人哪里强哪里弱,就可以采用针对敌人弱点的战术,避免以自身短板与敌人长处较量,从而达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的长处在于气力充足,以及对手很难了解到的“驭气手足境”,外加没有完全表现出的天生神力。短板则是没什么技巧,她所掌握最厉害的武技无疑是行气拳,这需要赤手空拳才能发挥威力,拿上器刃很难一边专注挥刀一边驭气。而她的刀法,说好听些是无招胜有招,不好听就是瞎打一通,对付普通人尚可,但要去和厉害的武技高手比那纯粹是自取其辱。
是以林骁若要比武绝不能落陷于比拼技巧的境地。
当然,如果纪凯云能收敛收敛,不再这么嚣张,林骁不是非要和他打一架。就算他不给四营的大家道歉,也不要逼迫四营的人加入他的队,否则林骁一定不会客气。
思绪飞掠一两息,林骁已经来到纪凯云身后,与之相隔三四步,彼时纪凯云仍在和覃桑你一句我一句互嘲互损,越说越难听,并且殃及无辜。
“哈,乖孙子是在替这帮弱了吧唧的喽啰说话,还是拐弯抹角想抢小爷看上的人?”
任谁被轻蔑辱骂至此都忍不了,林骁皱眉攥拳,眸中凶光乍现,欲直接邀战揍死这丫的!
可惜又被抢先,让她异常憋屈又无可奈何,谁让这次抢先一步的是她的好兄弟郑直。
郑直能忍到现在才爆发属实是奇迹,估摸着是担心动手连累整个四营才忍纪凯云那张臭嘴许久。
只见郑直上前一步将师傅挡在身后,怒火中烧地瞪着纪凯云,高声骂道:“你才是喽啰!弱得连俺家那只笨鸡都不如,呸!”
他吐了一口口水,口水恰好落在纪凯云的鞋面上。
一下子,纪凯云的脸从红转黑,又从黑转青,再从青变回红。火气上头,纪凯云面容扭曲,凶狠的模样似发狂的野兽,黝黑的眼珠凝视郑直,杀意在其中翻腾。
郑直骇了一下,不自觉后退半步,紧接着一道烈风直冲其面!
说时迟那时快,林骁一个上步按住了纪凯云的肩膀,其本身巨力外加炁引凝聚的下压之气让纪凯云立刻歪了半边身子,那对准郑直脸部的拳头随之变了方向,打空。
郑直且被西阿星往侧面拽,哪怕纪凯云没打空也打不着郑直。
反倒是纪凯云自己因着林骁被气到没收住力,竟直接被她按倒在地,侧脸磕出血……
未等林骁茫然地收回手,她的肩膀同样被人按住,力道不轻不重,不知何时来到这边的燕松青说道:“给他个教训便是,别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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