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步子略略加快,忽略旁人侧目,行至那五人包围圈——络腮胡的背后,连刀都未拔,仅是伸手轻描淡写地捏断其脖颈,尸体倒在“白骨”上,成为其中一员,另四个狗东西被骇得抖若筛糠,仿佛下一息就要黄水洒当场。
这怎么行,赵谨喜净,怎能让那污秽一摊脏她的眼?遂目光一扫,四个狗东西识相地憋住了,瘫坐在地。
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赵谨身上,藏匿着贪恋,林骁未说什么,仅踢开碍事的尸体,上前两步,牵住了比翼的部分缰绳,随后转身,余光不舍地粘着赵谨,她带着她一步一步走进军营,守卫低头避让不敢拦。
直到她们走远,营门口的乌云才散去,喧闹才复归。
有人低声细语:“刚刚那就是‘小煞神’?”
“可不嘛,除了小煞神谁还有那等气势,我他娘的好像真瞧见了一堆白骨,而且刚刚明明太阳高照,咱这儿站太阳底下身上连点阳光都没有!”
“太吓人了,他不会真有什么神通吧?”
“谁知道,反正厉害得很,咱别惹就是。”
“这小鬼儿倒霉呀,平时煞神要是不去操练都不出营,谁成想今儿个独自出来把鬼头儿弄死了,且算为民除害,就是不知那姑娘谁呀,小煞神很在乎的样子。”
“心上人吧。”
对,心上人。
听到了满意的话,林骁不再分心关注藏在风中的细语。
走在杂乱的夹道上,途经一个个小营盘,被旁人偷瞄一眼又一眼,她们始终不言不语,直至将抵达林骁队的小营盘,林骁总算开口温声说了一句:“我的小营盘有给你留位置,营帐等物齐备,便随我去可好?”
她的嗓音不似从前嘹亮,变得低沉许多,肃声时更冷酷,温声细语时则带着一股子天然的深情。
赵谨莫名感觉耳朵微烫,晃了一下神,答:“可以。”
这一声两字拂过耳畔,在心间回荡,林骁同样敏锐觉察出与从前的不同,以前赵谨的嗓音虽温软柔和,但故作冷冽时也是有几分寒意的,尤其语气平平缓缓会夹带一丝阴寒,现在的话,温柔之上添了清灵,更加出尘,反而削减冷寒,多了淡雅疏离,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让人着迷。
林骁且甚是想看看她如今的容貌,不知与从前相比可有变化?
按耐住心思,她只想自己看,可不想让别人瞧见,虽说小七许是先她一步瞧见了,没关系,小七与赵谨相处时日没她久,不会有她熟悉赵谨的容颜。
少时踏入小营盘,其内不少人在对练。有人瞧见林骁,停手唤了一声“伯长”,抱拳一礼后和同样礼毕的对手接着练,并未好奇地张望。
其他人皆是如此,连祁臣乙等人都最多向赵谨点头问好。
可见林骁治军何等严明,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赵谨的桃花目中闪过几丝笑意。
未走多少步即至赵谨的营帐前——林骁今日通过王蛊感应知晓她将至,特地亲自搭建而成,里面的布置皆随赵谨的喜好。
赵谨欲下马,林骁没有上手扶,仅目光追随她,筋肉绷紧,若是她不慎要摔倒,她随时可以上前接住。
一如既往,赵谨没有给她发挥的机会,连行礼都是自己拿,不过给了她将比翼牵至马棚的机会。
这也叫林骁高兴,立刻着手去做,脚步甚急,令比翼不满地喷了下鼻,马蹄哒哒哒的。
飞快安置好比翼,这一年多惯是沉稳的林骁难得又有几分从前毛燥的模样,两三步赶回赵谨的营帐前,站定,出声询问:“我可以进去吗?”
“进。”
林骁压了压上扬的唇角,耐着性子缓缓掀开帐帘,恰好赵谨坐在她亲手打造的书案前,正要摘下狐貍面具。
呼吸急促一瞬,她脱口一句:“等等!”
赵谨止住动作,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林骁先将帐帘绑好,冷静一番,回身上前两步,拉近距离,半跪在她面前,非居高临下,认真恳求:“能让我来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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