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南秀才，能不能别总是皱着个眉，我是要去出征，不是出殡，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
南行听了他的话，更是心情郁结，哪里笑得出来？
少年将军替他抹开紧蹙在一起的眉头，笑出唇边的两个酒窝，“你呀你，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木头了？乖乖等我回来就是了。”
南行把矮了他一头，却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抱进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不舍，声音平静，“好，我等你回来。”
钟序捏住的脸，眸若朗星，笑眯眯地说，“南秀才，我走了，记得别被人欺负了！要是有人欺负你，等我回来帮你欺负回去！”
南行说了句好，然后他便醒了，眼前依然是熟悉的幻境。
他眸色微沉，一挥衣袖人便消失了。
老槐树下，纪宁栎盘腿坐在地上，他也不在乎衣服沾灰，一双眼睛睁的溜圆，无聊地数起地上的蚂蚁来。
一只，两只……第二百四十九只。
数的正起劲，南行突然出现，一脚就踩死了一片蚂蚁。
少年气的从地上跳起来，对南行怒目圆睁，脱口而出道：“你这个二百五！”
“唔！”纪宁栎捂紧自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呆呆地看着南行。
南行双手抱胸，像看戏一样，看着他，挑眉问道：“你在骂我？”
纪宁栎反驳，“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在数……数蚂蚁！正好数到第二百五只。”
南行是个古人，自然听不懂这个词的含义，只是从少年的语气神情中猜测，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纪宁栎使劲咽下慌乱，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旁敲侧击道：“鬼大人，你是愿意留下我的吗？”
南行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冷眼一扫，纪宁栎往后缩了缩，双脚并拢，一只手挡在额前，像是生怕被打。
南行看他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同钟序完全不一样，心里最后一点儿桎梏也解开了。
他说：“若想留下来，你须答应我一件事。”
纪宁栎放下手臂，上半身往前倾，问道：“什么事？”
南行嫌弃的地往后退了一步：“帮我混进冥界找一个人的魂魄。”
“什么？找……找谁？”纪宁栎目光迟疑，但他想起这个人或许就是南行的执念，急忙问道。
南行看他过于激动的样子，有些怀疑，掀眸定定地凝着他。
纪宁栎微咳两声，启唇道：“若是你肯让我留下来，我肯定帮你，但你不也是鬼吗？为什么不能自己进？”
南行背着手，居高临下地俯视少年，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不关你的事，不要随便打听。”
纪宁栎偏头翻了个白眼，面对南行又是一脸谄媚：“鬼大人说的是，小人遵命，保证明日就将您要找的鬼找出来！就算他都碎成渣渣了，小人也给能给您找到！”
他话音未落，一道掌气劈过来，纪宁栎只觉屁股上火辣辣地疼，紧接着一声惨叫。
“啊！疼……疼死我了！”
南行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回了树中的幻境。
纪宁栎呼着气缓解疼痛，耳朵都红了，还没等他骂两句解解气，就被这树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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