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只是噩梦?没别的了?”
“没有。”
“真的?”
“真的。”
厉途没有说谎,他的确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一个人,看不清脸,但他知道那是谁。
强烈的同类气息,让他们即便在梦中,也迅速锁定对方。
他感受到久违的恐惧,比受系统折磨摆布更甚。
厉途相信对方也有同样的感受,一面无法自控地恐惧着,一面又渴望着去征服对方,像被其他雄性野兽侵犯领地的头狼,警觉度拉到最高阈值,时刻准备着置对方于死地。
尽管素未谋面,厉途知道对方一定真实存在,正通过某种方式窥探他的存在,便如一山不容二虎,未来等待他们的,也必将是你死我亡的局面。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梦,以至于醒来后,还心有余悸,让厉途本能地靠近宁扉寻求安慰,一时失控,差点伤到宁扉,又无法对宁扉坦白真相,因而无从解释。
厉途不想撒谎,按目前的精神状况,也不足以支撑他应对宁扉接下来的盘问,好在宁扉并没有问下去。
宁扉不是不想问。
他想说,你吓死我了,我很害怕。
他怕厉途发病,这意味着他对这个世界的构想完全错误,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是一厢情愿的徒劳,在品尝过幸福的滋味后,他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重负。
他也想问厉途到底做了什么噩梦,能把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吓成这样,又怕刺激到厉途脆弱的神经,让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情绪再度濒临崩溃。
或许真是被噩梦吓到了。
婚宴在即,一直以来都重视至极,加之常年饱受精神折磨,总是有些影响,精神紧张导致梦魇,合情合理。
宁扉希望是这样,至少最糟糕的情况还没发生。
他劝自己不要疑神疑鬼,应该给予厉途足够的信心,相信他可以控制住自己,即便不能,干着急也没用,不如晚点找医生来做一个全身检查。
宁扉暗自决定,拍拍厉途的肩膀:“都是汗,不难受吗?要做就继续,不做去洗澡。”
厉途蹭蹭宁扉的耳朵,一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用实际行动回应宁扉:我不。
“那让我去洗。”宁扉撇嘴,等着厉途把他放开,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举起,一个翻身,被架到厉途腰间。
宁扉惊呼一声,抓住厉途的手掌保持平衡。
熟悉的上位姿势,让宁扉一眼看穿厉途的用意。
眼看躲不掉,宁扉干脆破罐破摔,塌下腰,主动放松身体,做好接纳爱人的准备。
等再次醒来,身边人的已经不在。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很不讨喜的天气,像极了宁扉此刻的心情。
身体被妥善地清理过,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仍旧无法缓解醒来后不能第一眼见到爱人的不爽。
宁扉带着起床气下床,管家守在门外,第一时间告知宁扉,厉途正在见客。
“见客?他还有客人?不是都被他撵去见商律了吗?”宁扉奇怪。
“是厉少爷回厉家之前的老朋友。”管家如实回答。
“呃……好吧。”宁扉停住下楼的脚步,拐去卫生间,不打算多问。
厉途回厉家之前,高中因病辍学,后来去花店帮忙,期间考过救生员,跑过长途,又和人合伙开货运公司,交的朋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宁扉不是看不起厉途和他的朋友,而是厉途自己也甚少和他们来往。
宁扉能感觉到厉途不想他多问这段往事,于是能避则避,除非厉途主动提起,一概当作不知。
等厉途见完客,已经快到饭点了。
宁扉一个人在餐厅等了半天,又饿又累,不等厉途坐下,气呼呼地说:“我拜托你,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睁开眼睛,能不能不要让我对着空床,而是对着你?”
听上去像是调笑的语气,宁扉却是认真的。
尤其有过早晨的经历,宁扉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厉途不在身边。
哪怕只是刚刚醒来,不见一小会儿,也会让他不受控制地想——去哪了?发病了?剧情又动了?难道我又要再一次失去他了?
宁扉知道这样叫做患得患失,十分幼稚,可是比起被人嘲笑,他宁愿纵容自己罕见的任性,不厌其烦地向爱人寻求虚无缥缈的保证。
厉途神色恹恹,坐到宁扉身边,握住宁扉的手,郑重道:“好。”
明明给予承诺,却像个乞求安慰的孩童。
宁扉察觉到厉途的反常:“怎么了?”
厉途稳住情绪,缓缓开口:“蒋宏飞去世了。”
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宁扉想了半天,怎么都想不起来,问厉途:“他是谁?”
厉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改口报了一个公司的名字:“宏飞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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