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7.16
张声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稍微意识回笼了下,脱口叫了声:“……易耳?”
坐在床边的元逸愣了下,装作没听见,清了清嗓子。
张声言一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心尖本能一颤,随后回忆如瀑布般袭来,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被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死尸。
“有没有哪难受?”元逸把病房空调又调高了些:“到北京了,病房都安排好了,以后你就住这儿。”
张声言嗯了声,他手上已经扎了针了,擡手看了眼,磕在桌角的手骨渗出的血迹已经被清理了,贴了个创可贴,腕骨处被易耳捏出的五道扎眼的黑青也被用纱布裹住了。
他放下了手:“我怎么来的?”
“你都不知道多吓人,你就在我面前一下就晕了,我手上行李箱都没拿稳,一把给你捞住。”元逸笑着说,还有点儿骄傲。
张声言也笑了笑:“得了,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可多了,以后都得还。”元逸开玩笑说了句。
张声言很认真地嗯了声:“以后都还。”
“声言,你真吓着我了刚刚,我都怕你出个什么事儿。”元逸给他倒了杯水。
张声言半做了起来:“没事儿,我就是虚的,医生来过了吗?”
“来过了,今天晚上之后就不能吃东西了,明天做检查,黄医生的意思是尽快安排手术。”
张声言没说话,主要还说钱的问题。
这儿的病房真不是小城市的能比的,装着无声空调,百叶窗,单人床也比之前的大,空间敞亮了好多,就连刺鼻的消毒水的味儿都散了很多,比原来病房也好闻。
“光住院就得不少钱……”张声叹了口气。
“钱的问题已经有人替咱解决了。”元逸朝着张声言眨了下眼:“等会儿我带你认识个朋友。”
张声言轻挑眉:“谁?”
正说到这儿,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张声言擡头看去,下意识就总觉得打开那扇门的会是易耳,自己以前总是坐在病床上等着易耳回来,等着他推开那扇门。
但显然不可能是,他和易耳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易耳也不会再推开那扇门了。
进来的人还挺让张声言意外的,因为他认识。
“秦哥?”张声言出声道。
上次他们见面还是除夕那天晚上,秦野还是和之前见面的时候一样,笑起来特阳光,一身运动衣戴了个棒球帽,很硬朗的帅气。
他手上提溜了点儿东西进来了,见着张声言笑了笑:“哟,醒了?”
“这怎么回事?”张声言刚醒来,头都是懵的,一下见着秦野更转不过来了。
秦野回话的时候明显顿了下:“我家小公主搁这儿住院,我最近跑的也勤。”
“鬼鬼住院了?出什么事儿了?”张声言问。
秦野表情纠结,像是憋着笑,他摆了摆手:“就是作的,本来一点儿事都没有,非要搁医院住,她就喜欢往医院跑,别理她,等晚上我带她过来给你玩儿。”
张声言还是头次听有人爱往医院跑的,不过他也没多问,他和秦野也不是很熟,他很有分寸,也不乐意打听别人私事。
“好啊,我挺喜欢鬼鬼的。”张声言说。
秦野袋子里买了点儿日用品给元逸和张声言,怕他俩没的用。
“真不用找医生吗?你这看着脸色太差了。”秦野打量了几眼:“说真的,要不是我亲自见了,我走路上还真认不出来你。”
张声言打趣了句:“变丑了?”
元逸笑了声,给秦野扔了个橘子过去:“秦哥,你要敢说句丑了,张声言今儿就走了。”
秦野给都逗笑了:“至于吗?我实在人,不说假话,丑是半点儿没有,骨相摆在这儿呢,就是太瘦了。”
张声言笑着摇了下头,元逸刚好递过来橘子,他顿了下,接了过来:“病磨人,靠营养液撑了一个多月,肯定得瘦。”
他吃了口橘子,入口的时候只能尝到酸苦的味道,嗓眼都是干的,咽不下去,他拿起水喝了两口才勉强摁下去。
“宋炎凯都和我说了,你就放心搁这儿住着吧,等手术完了,你要想接着在北京待,我也能给你在我们那里找个安生的活干。”秦野说得干脆,脸上总是带着笑,给人种又豪爽又亲和的感觉。
张声言陡然听到那边的名字,不管是谁的,都有点儿回不过神,感觉身体已经来这儿了,但是魂儿还留在以前的地方。
他又扔了瓣橘子进了嘴里,苦涩感让他回过神才勉强出声:“宋炎凯和你说了?”
元逸说:“我联系的,本来今儿就打算和秦哥谈生意来着,就多了句嘴。”
张声言看着他。
元逸都不用猜,就知道张声言想问什么:“你俩的事儿都告诉宋炎凯了,他有数,会看着易耳的。”
张声言收回视线没多问,他现在这样挺矫情的,明明是自己说的分手,还怕伤着人家,真他妈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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