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寒梅初绽时,皇城根下的述职殿里却热得能煎鸡蛋。
昨天在御书房的述职才堪堪过去,今天在述职殿的述职又来到了!
檐角垂冰碴子,廊下却排着长队,官员们攥着述职折子的手都在冒汗
——今年御史台的老大人新得了副老花镜,说是要把折子上的墨点都数清楚。
"下一位!
"当值太监尖着嗓子一喊,户部侍郎林大人的官靴在青石板上打滑,差点摔个狗啃泥。
他抖着手展开折子,满殿寂静得能听见砚台里墨汁凝固的声音。
"今岁......漕运增收......
"话未说完,御史台王大人
"啪
"地拍案而起:
"林大人这字写得龙飞凤舞,莫不是把'减'写成'增'了?
"
林大人当场白了半头青丝,哆嗦着从袖中掏出三本账册,哗啦啦抖得纸页翻飞,活像被惊飞的寒鸦群。
往年述职如走马观花,卯时开锣酉时散场。
今年倒好,圣上金口一开:
"朕要细细听来。
"这一听,便听出了个
"述职马拉松
"。
昨天的述职还算正常,今天的是一人一个小高潮,一人一个小批斗,还人人不一样!
今天晌午,光禄寺的御膳都凉了三回,翰林院编修还在台上讲着教化之功。
台下官员饿得肚子咕咕叫,却不敢挪动分毫
——御史台的眼睛比鹰隼还利,谁打个哈欠都要记小本本。
更何况还有监察院的人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注视着你呢!
……
第三天时,工部尚书金大人竟抬了辆新制的水车进殿。
"陛下请看!
"他大手一挥,几个衙役拼命踩动轮轴,水哗啦啦泼了前排官员一身。
御史们刚要弹劾
"御前失仪
",却见那水车模型里掉出块木牌,赫然刻着建造工匠名录与工时记录。
满殿哗然间,反对新政的鸿胪寺卿吴大人憋得脸色青紫,活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待到暮色漫过宫墙,反对变革的
"刺儿头
"们都成了霜打的茄子。
原本梗着脖子要参奏新政的御史们,这会儿连弹劾折子都不敢写——生怕字里行间被挑出个错处,落得个
"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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