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没有。
愿意帮他们,那是人情。
甚至孔蔷也从没有想过要去帮他们……
肖星瑜这番话,让孔蔷心里防线都有些崩塌了。
一直藏在心里的那股恨,此刻显得那么可笑。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要放过的不是别人,而是,她本就走在一条错误的认知路上。
孔蔷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许久以后问道: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
肖星瑜无奈笑了笑,驻足望着山野田间,缓缓说道:
“换作是我,即便周围的人对我再不好,这里也是生我育我的的地方,父母的足迹都在这,自己的童年也在这,我会很珍惜,很留恋,却又无法再回到过去。所以,就算我走的再远,我的心还会在这里。”
孔蔷:……
这一刻,面对比她还小几岁的肖星瑜,孔蔷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
因为,肖星瑜的话刺到了她心底最深处。
她长大后不想回来的地方,厌恶的那些人,却恰恰是她父母生活的地方,她的家在这里,她父母也在这里,她的童年和懵懂的青春也在这里。
她的根,就在这里!
即便她走的再远,她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孔蔷失神望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仿如梦呓般说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懂了,原来这么多年,是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牢笼……我要放过的不是别人和自己,而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只是活在仇恨里而已,这里才是我爸妈的根,我的家……”
傍晚时分,孔蔷四人离去。
孔石民夫妇躲了一下午,天黑后才偷偷回到家里。
才在屋里亮起灯没有多久,屋外就传来动静。
吓到两口子想躲到床下,以为肖星瑜又来了。
然而,并不是。
来的是村干部,村支书带头。
两口子松了一口气。
村支书直奔主题,说道:
“你们侄女已经走了,走之前,委托了我一件事,也托我带些话给你们。”
孔石民夫妇懵圈望着村支书。
村支书脸色复杂,说道:
“她说,以前是她年少不懂事,做的很不好,希望叔叔和婶婶原谅,不要记在心里。不管怎样,都是一家人,这些年来,你两口子过得不好,她却没能帮衬一点,是她不对。”
“所以,她留了三十万给你们,孔石全那里也留了三十万,钱虽不多,只是希望能帮上你们一点。”
孔石民夫妇啊着嘴巴,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要不是现在清醒,真会怀疑是在做梦。
可不,两人都被吓的魂都快没了,根本不敢再惦记钱的事,结果回头,孔蔷还给他们留下了三十万。
这是什么曲折故事?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孔石民口干舌燥问道:
“真留了三十万吗?”
“是的,转到了村部账户上,因为时间关系,今天转不来了,你们给我们账号,我明天让村里财务转过来。”
“好好好。”
孔石民立即起身去找自己的银行卡。
同样,付淑芬也起身找自己的银行卡。
然后,没过多久,两口子从扯皮到打架,上门的村干部反变成劝架、调解。
压根调解不了。
孔石民死要钱,说是侄女留下来的,就该转到他银行卡里。
付淑芬自然不干。
村干部眼见劝解不了,索性不劝了。
反正这口子就是这德性。
结果,到第二天早上时,两口子在村委会门口等着,孔石民脸上被爪子抓出了几道沟。
付淑芬则是鼻青脸肿,明显挨了打。
两口子已经达成了协议:离婚。
这三十万,平分。
绝对是打架打出的“道理”。
瞧瞧,多有意思。
有时候其实并不用去收拾他们,而是他们会收拾自己。
各得15万而已,能干得了什么?
但现在两人眼里都只有钱。
有时候真就是自作孽,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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