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宋太太聊完，我离开她这，向无皮寨门口走。
幻境破灭，周遭还是那副血月下的破烂城寨。
万鬼狂吠，贪欲暴涨，纷纷盯着老宋太太和她小孙子的一身人皮。
可老宋太太也不是吃素的。
她曾许下咒怨，阴煞之气不足，打不过我，正常。
可她小孙子，依旧是个能打的主。
这小子是仅比她奶奶差了一个等级的凶神恶煞。
所以刚才交手，我最先制服她小孙子。
否则，又会多出一堆麻烦。
身后传来鬼叫之声，有些惨，像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脑海中声音响起，还是麻子温:“晨阳，往左拐。”
我左拐，继续走。
几个七拐八绕，我来到了麻子温的地盘。
他同样算得上是无皮寨的一方大佬。
这边明显比老宋太太那边清净的多。
八年不见，他依旧顶着我爷爷的人皮，儒雅随和，眼神中藏有几分惊喜:“八年不见，晨阳，你变化不小！”
“爷爷，我家人还好吗？”
麻子温点了点头:“没有人皮，他们还有鬼皮保护，日子苦点，谈不上惨，这无皮寨里都这样熬着呢。”
我爷爷当年扒了麻子温的鬼皮，现如今，人皮还上，我对麻子温没有怨恨。
相反，有麻子温在，我很放心。
至少我爷爷奶奶和老爸不至于被欺负。
客套几番后，我请教道:“爷爷，你知道孙中阳吗？”
麻子温点了点头:“聊过几次，也在我这边呢，你想见？”
“我知道你不愿让我见我家里人，是怕我受不住打击，坏了我道心。”我回复道，“不过，孙中阳是山上人，我这次来，想顺路跟他聊聊。”
麻子温温柔一笑:“当年，我的教诲，你可还记得？”
比起瞎眼张，我对麻子温的好感呈倍数增长。
于是我恭恭敬敬作揖道:“爷爷那句逢人防三分，我每时每刻都记着，一刻也不曾忘。”
“好，我带你去见孙中阳。”麻子温提醒道，“先说好，这人和老宋太太全然不同，老宋太太心直口快，不说假话，山上人弯弯绕绕的，真中藏假，假中藏真，不可全信！”
我点头认可，铭记于心。
跟着麻子温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孙中阳的破屋子。
我其实挺好奇的，无皮寨竟然也有地下室。
明明该是漆黑一片，却有红光照亮。
角落处，孙中阳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麻子温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夜时间过了不少，你这身脱皮咒抗不了太久，最多半个小时，你就该回去了，我去外面等你。”
见麻子温离开，我对角落处鬼影抱拳道：“同淋江湖雨，胯下过堂风，三千术法道，初本同根生，小辈过的黄泉水，淌的浑水河，祖师姓沈，无根，带从字。”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没必要跟他隐瞒水底。
孙中阳抬起头，血肉模糊的脸上，一道寒光直射而来：“瞎眼张的后人？找我作甚？”
“想向孙先生讨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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