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名声要紧,是非过错全是男子,你说对吗?大舅哥。”嫌挖坑挖得不够深,阮知微要白泰初记得要自污。
啊?他得把自己说成污水沟?白泰初倒吸一口冷气。
他就知道这名字一签,自己的生死从此由别人书写。
“是我见色起意,是我迫不及待,是我狼子野心。”他痛心疾首,自己签的不是婚契,是奴契。
他好有男子气魄。
只是这三人都不懂欣赏,一个比一个的会气人。
“我会记得你的恩德。”铭记在心,从此不敢得罪书生。乔婉儿算是怕极了阮知微,看透了他心里没有底线。
即便是有,那三字,也不过是‘白昭昭’。
“大哥,你的文采真好。”四个字,四个字吐-出来,她都以为他要转行当文生了。
自家的祖坟得冒几回青烟,才能有个文曲星降世。
要不等阮知微死后,把他挖出来,偷摸着埋进她家祖坟里,也算家中-出了个读书人。
阮知微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自己的骨灰都有人惦记了。
“你们记得领岳父去衙门报备下。”他还在善意的提醒着这两人,凡嫁娶之仪肇,均要记录在案,千万别忘了去衙门一趟。
至于信物,他解下腰间的龙凤玉佩,分开赠送他们二人,“这是信物,你们不妨多认认。”
龙凤玉佩,成双成对,这寓意真好。白泰初收的烫手,怕自己会一命呜呼。
乔婉儿摸了摸手中的凤凰玉佩,这世家子出手真阔绰,随便一掏就足够平民百姓过上大半辈子。
做人要识时务,别给脸不要脸。
收了别人的玉佩,自然要乖乖听话。
何况他是白昭昭的未来夫婿,想来不会害她。
“我和大哥去找阿爹,那你们怎么办?”白昭昭没把他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放在眼里,她怕的是有人来寻仇。
不把他们支开,他如何能与乔婉儿单独说些话?阮知微有意留下乔婉儿,又不便明说。
有些话,乔婉儿能听得。
是因为这种事,除非亲力亲为,否则往后余生,都会有人为她担心受怕、为她兜底。
“昭昭,我好歹也是男子,他们再如何,也不会对我下手。”何况他又不是木头人,任人拳打脚踢。
说得也是,他又不是半身瘫痪,没腿跑路。白昭昭拉着阮知微的手,放心不下他。
“那你就待在这里别出门,任是谁来了,没我在,你别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担心他会被人欺负。
她这是在撒娇?他以为她在撒气。肩膀被打歪一边的阮知微有苦难言,他不怕有人来寻仇,就怕没人敢来。
“好了,好了,别瞎操心。你出事,他都不会少一根汗毛。”白泰初收好婚契,抓住白昭昭的手,冷着脸看向阮知微。
他看不懂旁人,但阮知微这种豪门世家养出来的的世家子,心眼多的像是九世积攒,每一颗挖出来都是黑的。
偏偏自家妹子就吃他这一套。
“昭昭,出门记得带脑子,他可比你想象的要狡猾得多。”他言尽于此,就不知道她能不能不那么肤浅,多看看人的内在。
“大哥,你好酸啊。”见不得别人比他出色,男人的好胜心,啧啧。
白昭昭甩开他的手,反而握住阮知微的手掌,在他掌心放下几块桂花蜜糖。
“等你吃完这些桂花蜜糖,我就回来了。”她想着他不像喜欢亲近人的性-子,让他一边吃糖一边等人,免得无聊想出门透气。
这麻烦,就是出去走走,才会撞上的。
“那我等你回来。”他会坐等麻烦自动送上门。
阮知微拾起手心的桂花蜜糖,微黄透亮的糖晶掺杂着些许桂花,一口下去,连心口都泛起了甜味。
这人变脸变得真快,乔婉儿也想跟着白昭昭等人离开,但在阮知微冰冷的注视下,不敢开口。
看着白昭昭的身影逐渐远去,她怕的厉害,都快把头垂地要下来了。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不愿先开口。
这桂花蜜糖真甜。阮知微倚靠在窗边,嘴里咀嚼着糖果。
“昭昭真的很喜欢见义勇为。”而且勇往直前,让他无法劝阻她的一派热忱。
这世道多得是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徒。
谁能保证自己走过的每一步,没有踩在他人的尸骨上才能往上爬?
“啊,你在说什么?”没听得真切,乔婉儿也怕自己听漏了什么,嗫嚅着问他。
瞄了她一眼,阮知微偏爱披着人皮,却不干人事。
“乔姑娘,我且称你为一声乔姑娘。”他低声笑道,像是受尽多年折磨的恶鬼,终于找到机会爬回人间。
“你想不想一劳永逸,从此不会有人再敢寻你麻烦。”
嘴角轻轻地扯起,他缓缓擡眸,静静地注视着乔婉儿。
“我帮你呀。”
他这一声宛如恶鬼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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