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艾琳娜小姐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大都会市民，性格温柔，热爱和平。今年她刚从大学毕业，准备回到大都会竞聘一家幼儿园的老师。
她一向富有爱心而且很喜欢孩子们，恰好在她家附近有一家幼儿园最近刚刚成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艾琳娜决定去尝试一下。
莫恩塞斯幼儿园于一个月前刚成立，他的老板也同样是大都会的某位富豪。莫恩塞斯幼儿园的地理位置不错，位于大都会的地标性建筑《星球日报》总部旁边。周围商铺齐全，购物方便，因而广受周围有娃家庭的喜爱。甫一开始招生，就日趋火爆，最近每天都有家长跑来咨询幼儿园的情况。
工作人员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就算有一个在大夏天穿着奇怪的黑色袍子，留着半长发，面容冷硬，眼神冷酷的爸爸出现在他们幼儿园里，大家也并不感到惊讶。
“您好先生，请问您想咨询些什么？是家里有适龄儿童准备上幼儿园吗？”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上去，“不如我带您参观一下我们园区怎么样？”
工作人员领着表情十分冷漠的奇怪，男人往园区里走，同时示意保安跟在身后：“我们的投资者十分慷慨，尤其重视幼儿园的食物供给和娱乐区，您可以看看我们这里的游戏室，最近我们刚刚买了最新版的海绵宝宝滑梯……”
墨菲斯站在幼儿园的游戏区，眼神停留在那个崭新的黄色滑梯上久久没有移开。
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地站在一旁等了10分钟，却仍旧不见眼前这位先生有离开的打算，于是他也只能无奈地陪着站在一旁。
是这个滑梯有什么问题吗？工作人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停下口中滔滔不绝的介绍，同样也将目光放在这个滑梯上。
海绵宝宝是深受孩子们喜爱的一款动画角色，按照他们的预想，入园的孩子们一定会很快被这个游戏设施吸引。
高大的滑梯旁边甚至还配了一个派大星的跷跷板，幼儿园的员工们都能想象孩子们在上面笑容灿烂的样子。不远处的泡泡池造型还是蟹老板的蟹堡王，整个游戏区绝对会是所有海绵宝宝粉丝的梦中乐园。
“……您家的孩子也喜欢海绵宝宝是吗？”工作人员最终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这确实是孩子们很喜欢的动画角色，我儿子也很喜欢它，一个可爱的黄色海绵，就是笑声有点奇怪，我还会唱他的主题曲呢！”
呃……感觉气氛有点尴尬。
因为一旁的陌生男人并没有理会工作人员的自说自话。
于是他也只能闭嘴，沉默地陪在一旁看向滑梯。
工作人员眼中，崭新的海绵宝宝滑梯上面空无一人，整个游戏区的娱乐设施也并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海绵地垫铺设到位，有可能伤到孩子们的边边角角也全部被包裹住，安全措施十分齐全。
玩具设施看上去干净又整齐，对孩子们来说应该充满吸引力。
但这一幕落在墨菲斯眼中又有些不同，他看见霍普正笑着从有些老旧的滑梯上溜下来，笑容夸张的能看见嗓子眼里的小舌头，然后小朋友又倒腾着小短腿飞快冲向一旁五颜六色的泡泡池。
墨菲斯感觉耳边似乎传来了霍普毫无阴霾的笑声。
很难想象霍普是无尽家族的成员，墨非是想道。对于他们这些其他的无尽家族成员来讲，生而知之是他们的本能，他们对万事万物的了解几乎超越自身。
这也就让他们很难从平凡而普通的人类事物中找到令他们感到快乐的地方，他们甚至很难享受人类的娱乐活动。
墨菲斯的眼光追随在霍普身后，他看见已经变得十分陈旧的娱乐区里，幼崽一遍遍地跑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一个人。
这个特点又和无尽家族的成员很像，墨菲斯想道。他们无尽家族的成员总喜欢独来独往，不大喜欢与人打交道。霍普似乎也是这样。看样子一直让霍普待在梦境国度，让这孩子失去了很多乐趣。
“……先生？先生？”工作人员在旁边疑惑地拍了拍墨菲斯，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小时了。这位先生真的想要参观幼儿园吗？
艾琳娜小姐就在此时出现在幼儿园的娱乐区。
经过一上午的面试，她已经成功获得了幼儿园的教师职位。良好的职业素养和温和可亲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和这间可的幼儿园十分相配。而她也已经做好了上班的准备，并对此充满期待。
不过艾琳娜小姐的目光很快就被一直站在滑梯旁的墨菲斯吸引住了。冥冥之中，这个人似乎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艾琳娜不由自主地向着墨菲斯走去。
而墨菲斯此时也看见了艾琳娜。
在他眼中，霍普小朋友正拉着艾琳娜小姐的衣角，紧紧跟在他身后。艾琳娜弯下腰笑着和霍普说了句什么，然后霍普就开心地张大嘴巴，而艾琳娜小姐则向霍普嘴里喂了一颗粉色的糖果。
吃到糖的霍普心满意足地向艾琳娜小姐展示了他那漏风的门牙。
墨菲斯听见霍普说：“霍普长大啦！马上就可以去帮爸爸的忙，让爸爸不要那么辛苦啦！霍普超厉害的！”
一脸求表扬的小表情。
墨菲斯有些难以忍受地低下头，然后在艾琳娜走向他的时候，直接与对方擦身而过。
艾琳娜转过身看着这个陌生人的背影，不知何时，她的眼泪充满了眼眶。
她有一种奇怪的冲动——对着这个陌生人说一句‘谢谢’。
艾琳娜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那句莫名其妙的感谢，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她只能目送这个穿着奇怪的黑衣人离开她的视线，逐渐远去。
墨菲斯走出霍普曾经呆过的幼儿园，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都会街道上，擡起头看向天空。
这里还没有超人出现，人们的生活平凡而普通。他原本还以为霍普并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但现在看来是他对儿子了解得还不够。
说实话，墨菲斯不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好爸爸，无尽家族可从来没有什么合格的家人。他经常没有时间去看霍普，只是偶尔回到梦境国度用魔法陪霍普玩一玩捉迷藏的游戏而已。或者幻化一个分身，带着霍普飞上天去看梦境之国的晚霞。
霍普这孩子有点太容易满足了。
墨菲斯垂下视线。
整个世界看上去都很美好，和平而充满希望，就连哥谭的罪犯似乎都只是小打小闹。一看就是霍普小朋友专门为爸爸量身打造的，只不过现在这个爸爸也包括了布鲁斯·韦恩和克拉克·肯特。
墨菲斯的视线越过哥谭，又穿过重重迷雾，最终抵达世界的边界。
不稳定的能量正在从外部向内部扩散，红色的光芒像一张永不知足的嘴，正在吞噬着世界的边界。
霍普的能力还是不够。他只做到了重启这个宇宙，但却无法维护它正常运行。
在墨菲斯看来，这个尚不成熟的新生宇宙有90%以上的可能在某一次小危机中被外来的力量碾碎，然后像其他无数不成熟的宇宙一样消失在命运长河中。
它脆弱到甚至经不起来自外部的一点撞击，如果有其他宇宙的人不小心来到这个世界，恐怕都会因为额外能量的干扰而造成世界崩坏。
墨菲斯擡头看了看天空。
随后，他整个人慢慢升空。
墨菲斯手中的红宝石也慢慢漂浮在空中，巨大的能量从宝石中逸散开来，普通人看不见的红光笼罩着整个宇宙。宇宙边缘那些不安分的能量直接被宝石所发出的红光吞噬，一个无形的保护罩笼罩在整个世界线上。
曾经一直待在霍普手中的沙袋在墨菲斯的控制下缓缓流淌出细沙，金黄色的沙子消失在空气中，就像被风吹散了一样。
墨菲斯看着它们飞向远方的大地，然后在宇宙边界处慢慢向外拓展。
不够完整的宇宙在墨菲斯的力量下渐渐变得更加完美，外界不稳定的虚空和时间缝隙再也无法随意对这里造成影响。
现在，这个世界终于成为一个完整而稳定的独立宇宙。
正坐在教室里学习的布鲁斯·韦恩和躺在玉米地晒太阳的克拉克·肯特不约而同看向天空，他们感受到似乎有什么力量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股强大的力量让他们感到温暖而安心。
布鲁斯若有所思地摸摸胳膊上因为偷偷训练而产生的淤青。
另一个宇宙的蝙蝠洞。
蝙蝠侠正板着脸测试通往他们的梦境世界所产生的宇宙的通道，谁都无法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心里的忧虑和担心。
虽然已经知道霍普被康斯坦丁送去了一个奇怪的乐高宇宙，但蝙蝠侠仍旧放心不下。
正义联盟内部针对这件事讨论了多次，但是从来没有人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就连见多识广的绿灯侠都不太确定无尽家族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毕竟绿灯家族只是负责维护宇宙的安全，而无尽家族则是凌驾于所有宇宙之上的概念。他们甚至连关于无尽家族的记载都寥寥无几。
布鲁斯继续在蝙蝠电脑上敲敲打打。
原本十分稳定的通道在另一个宇宙重启后就像失灵了一样，始终无法正常工作。布鲁斯想尽所有办法调整——无论是科技侧还是魔法侧，这些手段却始终都无法对这个通道起任何效果。
对于这种情况，康斯坦丁给出的解释是另一个宇宙不够稳定，无法承受这种外来的力量。并且他劝蝙蝠侠不要轻易尝试，毕竟谁也不知道被重启的宇宙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随意穿梭是否会带来危险。
蝙蝠侠皱着眉头继续调试，他当然知道危险，但是他需要确定另一个宇宙的安全。不仅仅是另一个他自己，还有另一个世界的托马斯和玛莎。
超人今天也在蝙蝠洞帮忙，他当然也放不下叫了他好几天爸爸的霍普。
“B，关于那个乐高宇宙，你有什么猜测吗？”超人犹豫了一下，问道。
“没有。”蝙蝠侠简短地回答，“康斯坦丁在隐藏着什么。但应该不是糟糕的消息。”地狱神探在大事上不会这么不靠谱，如果真的是对霍普有威胁的消息，他大概还是会实话实说的。
没有说出来，大概率是会触碰地狱神探自己某些奇怪的自尊心和雷区。比如他曾经被乐高世界的来客打了一顿之类的，又或者另一个世界有人握着康斯坦丁的把柄之类的。
“我也觉得康斯坦丁没有把消息说完整，你说他究竟在隐藏什么呢？”超人摸摸下巴，然后继续看着蝙蝠侠在电脑上调出各种参数。
一行行数据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周围测试能量的仪器不断闪烁红光。所有数据都在表明现在不是建立两个宇宙联系的良好时机，通道无法正常运转。
良久之后，蝙蝠侠揉了揉因为长期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有些酸痛的肩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今天大概只能到这里了，因为接下来是夜巡时间。蝙蝠侠只能遗憾地先放弃探寻另一个宇宙的工作。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闪烁着红光的仪器却突然弹出提示。
蝙蝠电脑询问蝙蝠侠是否要开启两个宇宙的通道。
蝙蝠侠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突然停下，他迅速转回身，和超人一起重新回到蝙蝠电脑前。
“测试通道。”蝙蝠侠低声说道。
“收到。”蝙蝠电脑兢兢业业测试宇宙通道的各项能量指标以及稳定性，最后得出结论，“通道已成功开启，是否出行？”
“……这是连接成功了？”超人也感觉不可思议，毕竟种种消息都在告诉他们，另一个宇宙似乎正在和他们彻底割裂开，想要到达那一端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
“恐怕是的。”布鲁斯紧紧盯着电脑上的各种数据，又调出刚刚的监控视频以及存档数据，最终确定一切正常。
“我能理解为，是另一个宇宙已经彻底稳定了吗？”超人有些激动，曾经他一直想要去另一个宇宙看看乔纳森和玛莎，但却因为这个宇宙的事情而始终未能成行。
等他真的有时间的时候，霍普又重启了另一个世界，这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同时失去了儿子和另一个世界的父亲。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克拉克难以置信。
不过蝙蝠侠暂时打消了超人立刻前往另一个宇宙的念头，他还需要一些测试和数据才能最终确定另一个世界的情况。
与此同时，乐高宇宙。
彼得一脸懵逼地被另一个蜘蛛侠绑架去了复仇者联盟大厦。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许久不见的钢铁侠，只不过是乐高版本的钢铁侠。
说错了，应该是乐高版本的托尼·斯塔克。钢铁侠先生此时并没有穿上他那身标志性的战衣。
“……你这是从哪里绑架来的另一个自己？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了乐高世界不允许出现的非全年龄向的行为？老天，这不是你儿子吧？”托尼目瞪口呆地看着和蜘蛛侠面具下的那张脸，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彼得的脑袋。
乐高脑袋发出咚咚的声音。同时彼得听到他身后的蜘蛛侠捂着嘴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像机关枪一样拼命解释自己只是一个乐观向上积极可爱的普通纽约好邻居，绝对不会做任何超出乐高年龄限制的事情。
彼得：……
说实在的，彼得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语速还可以再次加倍，他也从来没有听见自己的脑袋出现这样的回声。
托尼又忍不住敲了两下，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和彼得·帕克长得一样的小鬼不是他的幻觉。
“……可以不要敲我的脑袋吗？斯塔克先生！我想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脑袋空空了。请原谅！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让他产生了一种他的脑袋是个大西瓜的错觉。
“好吧，孩子。”托尼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然后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始终坐在地上的彼得：“你看上去……年纪实在有点小，当然，我不太确定你究竟是5岁还是10岁，毕竟5岁的外表和10岁的外表看上去差不多。这让我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你知道的，蜘蛛侠的超能力总会被反派觊觎，想得到他基因的反派比起超人那边只多不少——昨天就刚刚发生了一起。毕竟最新研究表明氪星基因似乎会让地球人的基因表达变得更加傻里傻气，所以很多超级反派就把目光转向了人类变异的超级英雄。当然，始终是超人铁杆粉丝的莱克斯·卢瑟是个例外，我猜是因为他秃头的原因。”掉头发的时候也许把脑子也一起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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