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将的手抛球
周书亚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假的曼联球迷，他完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光顾着为比赛获胜高兴了。
论国内外球迷的自我修养，是他输了。
“看完比赛了，回你房间吧，不然等会儿表婶看到你在我房间里……”奥尔特加看看时间，开始赶人，再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就说我来找你挑灯夜战，苦练口语，”周书亚顺口编好理由。
奥尔特加无语看他，这理由，糊弄三岁小孩呢。
周书亚看看时间，他妈快起床了，再不回自己卧室，真有可能被逮个人赃俱获。他脚底抹油溜了。
奥尔特加看看喝了大半的饮料，再看看散落在垃圾桶附近的桔子皮，略头疼。将饮料瓶随手搁在床头柜上，他捡起地上的桔子皮扔进垃圾桶里。
等他洗了手躺到床上准备补觉，正用手机定闹钟，就收到了C罗的消息。
【Cris：这么早起床？！】
是还没有睡觉。
但这种时候肯定不能说实话，奥尔特加心虚地回了一个简短的“嗯”，结果下一秒就跳出C罗的视频通话请求，吓得他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下来砸脸上。
拒绝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奥尔特加硬着头皮接通了视频通话。
C罗人在更衣室里，刚冲完澡，只围了一块浴巾，露出上身结实分明的肌肉。第一眼颇具冲击力，奥尔特加垂眸移开视线，耳朵微微发红。
“难得看你这么早起床，是过春节的习俗吗？”C罗好奇地问，然后注意到了球迷身后两个醒目的饮料瓶，“……你身后是什么？”
奥尔特加转身一看，看到了被他随手搁在床头柜上的饮料瓶，“呃，不是，你听我解释，这不是我喝的。”
C罗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
怎么能不信他呢？！
奥尔特加内心悲愤，感觉自己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冤，“这真的不是我喝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举着手机拍垃圾桶，“我喝的牛奶，饮料是来我房间一起看球赛的亲戚家小孩喝的。”
急于证明清白的奥尔特加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C罗听得清清楚楚，他一挑眉，“看球赛，嗯？”
奥尔特加呼吸一滞，糟糕！说漏嘴了。
奥尔特加冲C罗笑，试图蒙混过关。
“你看了刚才的比赛？”C罗没这么容易糊弄，一针见血地问。
奥尔特加开始后悔，刚才就不该发消息问的，蠢蠢暴露了自己熬夜看球赛。
“你先睡，等睡醒我们再聊，”C罗有一堆话想和球迷说，但见人困得不住打哈欠，他只好催人快去补觉。
“好吧，晚安，”奥尔特加是真的困了，和C罗互道晚安后，放下手机就睡着了，连闹钟都忘了定。
熬夜的结果就是等他一觉醒来，连午饭的点都错过了，唯一安慰他的是周书亚也睡到差不多点才起。
两人坐在一起吃着迟到的午饭，都是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奥尔特加打了个哈欠，眼中泛起泪花，明明睡了六七个小时，但他依旧觉得疲累，好像没睡一样。
“正常，熬夜看球赛就是这样，”周书亚经验丰富，“欧洲区的比赛，对我们实在太不友好了，每个熬夜看球赛的球迷绝对的真爱粉。”
奥尔特加见多了随队远征的球迷，没想到亚洲区的球迷更不容易。
吃过午饭，睡意如同潮水般涌上来，为了不至于晚上睡不着，奥尔特加只能强撑着不睡，哈欠连天。
等C罗再次打来视频通话，奥尔特加噙着一汪泪花接通，带着浓浓睡意，喊了一声“Cris”。
C罗吃早餐的动作一顿，擡眼看向手机，就见球迷趴在桌子上，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副马上要睡着的模样。
“……你没睡？”C罗疑惑地问。
“睡了，”奥尔特加委屈地说，“可还是好困，又不能睡。”
C罗想说谁让你熬夜看球赛不睡觉，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温和的鼓励，“坚持一下，今晚早点睡。”
“对了，安德森他们伤的严重吗？”奥尔特加勉强振作精神，询问队友的伤情。
“安德森要接受更详细的检查，具体情况还不确定。埃文斯脚踝的旧伤复发，拉菲尔估计也要缺席几周，”总的来说，曼联阵中半数伤兵。
奥尔特加面露犹豫，“你说我要不要结束假期，提前回曼联啊，周六和热刺的比赛……”
C罗打断球迷的话，“爵爷没找你回来，你就继续安心休假，”本就已经被人质疑挤占替补门将的上场机会，逼得人不得不出走，这要是再提前结束休假回曼市参赛，肯定又会被人说。
奥尔特加想想也是，正要说话，周书亚突然过来，眼神还特别好，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中的C罗，“表弟，你在看C罗的直播吗？”
奥尔特加被吓得全身都僵硬了，差点心虚退出视频通话，幸好周书亚自己找到了解释。
奥尔特加顺势点头。
周书亚往客厅里瞄了瞄，见他妈正和人闲聊，无暇关注这边，他挨着奥尔特加坐下，打算蹭一会儿直播看。
奥尔特加顿时如坐针毡，生怕露馅，唯一庆幸的是他和Cris交流一般用葡萄牙语，呃，周书亚应该听不懂吧。
C罗听到陌生的声音，见球迷边上多了一个人，这人还紧挨着球迷，便问：“这就是和你一起看球赛的亲戚家小孩？”
奥尔特加不敢回答，小幅度点头。
周书亚茫然地眨眼，完全没有听懂，而且连翻译字幕都没有，体验感极差。他看向奥尔特加，“你听得懂他说了什么？”
“听不懂，听不懂，”奥尔特加将头摇成拨浪鼓，“一点也听不懂，不看了，”说着他就想关掉手机。
“听不懂也没关系，能看到人我就知足了，”周书亚拦住奥尔特加。
少年，你好容易满足。
奥尔特加只好向C罗使眼色，让他快点结束通话。
但看到球迷紧张兮兮的模样，C罗起了坏心，不仅没有结束通话，反而故意跟球迷闲聊。
奥尔特加气得暗暗瞪C罗，但他拿千里之外的C罗没办法，只好转移周书亚的注意力，“表婶刚刚是不是在看我们？”
周书亚立刻警觉地回头观察“敌情”，趁着这功夫，奥尔特加果断退出了视频通话，连再见都没和C罗说。
周书亚再回头时，看到的就是黑屏的手机。
“他下播了，”奥尔特加一脸淡定，将锅推给了C罗。
没察觉到方才暗潮涌动，周书亚信了奥尔特加的话，毫无疑心。
等周书亚一走，奥尔特加长出一口气，飞快按键盘，给C罗发消息，控诉他恶劣的行径。
C罗收到消息，光看文字就能想象出球迷是怎样气鼓鼓的表情，成功被逗笑，一早上心情都很好。
奥尔特加被一吓一气，整个人清醒不少，撑到晚上九点多，实在撑不住了，早早睡下。等第二天醒来时，他才发现昨晚下了一夜大雪，整个世界一片素白。
“表弟，表弟，走，我们去堆雪人，”吃过早餐，周书亚兴致勃勃拉着奥尔特加出去玩雪。
堆雪人有什么好玩的，奥尔特加内心只想拒绝，但他拗不过周书亚，还是被从暖气包围的屋子里拉到了冰天雪地中，冻得直哆嗦。
“表弟你会堆雪人吗，我给你示范啊，”周书亚说着蹲下捧起一团雪，团成球状，然后突然扔向奥尔特加。
小孩子才玩堆雪人呢，大人就该玩更刺激的打雪仗。
奥尔特加下意识伸手一接，雪球砸在他手中，碎成一堆，被他体温融化，雪水顺着手腕往下淌，打湿了衣袖，冰冰凉凉的。
周书亚没想到奥尔特加反应这么快，能接到他冷不丁扔出的雪球。他不死心，又团了两个，一左一右一起扔出去。
奥尔特加没有再去接，直接用手背挡开，一左一右，准确无误。
周书亚看得有些傻眼，但他不死心，他就不信表弟点满了闪避技能。他又团了一个雪球，用力扔向奥尔特加。
奥尔特加看这一球扔得很高，根据抛物线预估会越过自己头顶，他没有去管，但下一刻，雪球啪嗒打在树枝上，震落了树枝上的积雪，一时间，雪块簌簌落下。
树下，奥尔特加没有防备，感受了一场雪雨。雪落在他头上、身上，冰冷的气息钻进羽绒服里，带走了热气。
奥尔特加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捋，眼神变得锐利。周书亚毫无所觉，还在哈哈大笑。
奥尔特加团了个拳头大的雪球，没有捏的太实，他掂了掂重量，用力掷向周书亚。
少年，被门将的手抛球打过吗？
周书亚看奥尔特加团雪球，立刻也蹲下抓了两团雪，还没扔出去，眼前掠过一个黑影，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脑门一疼，随即冰冷的雪落在脸上，还有掉进衣领里的。
周书亚冷得嗷嗷叫，也没忘了将雪球扔向奥尔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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