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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2 / 2)

调完以后,顾三月又把放在一边的包装袋拿起来,拉开最前端的小口袋,从里面取出一本贝斯入门,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两张手写的谱子。

他摊开泛黄的纸张,抹了抹起皱的边角,年久的挤压太过顽固,顾三月不再强迫,只是把两张纸并列地排列着,然后用贝斯弹。

贝斯不连音响的声音一般不怎么听得到,大学的时候,顾三月在宿舍戴着耳机练习贝斯,舍友说他在做无声表演吗?

倒是没有人控诉他制造噪音的,互不干扰,他反倒多了不少练习时长。

后来他在舍友怂恿下,参加了学生会的文娱部,有表演需要他的时候他便去。

但是这样的演出不太常有,部里面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去音乐社团,顾三月摇摇头说自己只是乐趣玩玩。

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

白皓在这里,他只是想离他近一点,他们不同专业,不同教学楼,更不同的宿舍楼,偶然相遇的几率那么小。

进了文娱部,他也不能常常见到白皓,毕竟还是不同的部门,有不同的办事地点。

可依然见过那么两次,白皓来找那位送伞的学弟。顾三月紧张兮兮地压低鸭舌帽檐,对方的视线却没往他的方向投放过。

那之后不久,白皓与学弟在一起了,顾三月也在那一年的晚会后退出了社团。

这两张纸上的谱子就是当时他满腔爱意的时候写的,他想把这个曲子送给白皓,默默地,积极去争取大家合作表演的方式,还没准备充分,就已经不合时宜了。

他回想这么多年以来,他似乎总在白皓这里,做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可合时宜的时候,他鼓不起勇气去做,这份胆怯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十分钟以前,他习惯性用这份胆怯,差点错过再一次手握贝斯的机会。

弹奏声戛然而止,顾三月想,果然还是不行,他把手机捏进手心,发了个信息过去,之后不久,顾三月就着发过来的号码,打了过去。

顾三月没料到对方的电话会接通,愣了愣,才道:喂?

嗯。那边很快回应,语气透露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什么事?

事不是你做的吗?连他的名字都不问,还要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吗?

邓松清轻笑了一声,平和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顾三月沉默。

邓松清说:我可以帮你把他叫过来。

这里的他指的是谁,顾三月自然了然,当下便否决:不必麻烦了。

邓松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你真是有趣,没有想明白就找我,还是说你们今天并没有交谈清楚?

“你跟踪他?”

“你怎么不说是跟踪你?”邓松清轻飘飘地反问。

“......”顾三月紧紧捏着手机,承认自己是有点儿冲动,可是电话已经打出,自然不能无疾而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指你让人打爆我的电话。”

“因为,有人愿意这么做,我何不成人之美?”

顾三月吸着一口气,憋在鼻腔,迟迟呼不出来。邓松清的每一个回答,每一个反问都像一根根无形的手指,在他的脖颈上一次比一次收紧,他近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调,悲愤的,颤抖地问道:“你针对我,为什么还要散播不利于他的谣言?”

他无法理解,难道像他们那样的公子哥就可以把感情像玩具一样玩弄在掌心吗?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可以,不可以为白皓感到生气呢?

即使是作为朋友,也是可以为之出一口气的吧。

邓松清闻言淡淡地回答:“不是我传播的,只不过是他们传来传去变了味。”他难得有耐心,与这位喜欢玩偷偷喜欢那套的顾三月玩一玩,而且他觉得顾三月这么不理智的模样实在是有趣极了。

而顾三月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居然语气都稍稍冷静了一些:“你应该对他道歉,而且这些话不应该再继续传下去。”

“哦,”邓松清来了兴致,“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事?”

顾三月问:“其中之一是,另一个,你会对我道歉吗?”

“为什么?”邓松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麻烦你仔细想想,现在是你在干涉别人的感情。”

“那算我,逾距了。”顾三月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说。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还有,我不希望你和白皓牵扯不清。”说完,邓松清就把电话挂了。

顾三月愣愣地握着手机,半晌没动。

他自认为自己一直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对别人不苛责,对自己也不那么优待。

邓松清的态度起初多多少少让他觉得有些难受,可是交谈到最后,他就明晰了两人之间的那道界限。

白皓在邓松清那边,是他越界了。

只是他还没修炼成金刚之躯,对方只要表现出对白皓的主权来,他就如同那泥足深陷的人一般,只要脚下不稳,就会陷下去。

他放下手机,指尖重新撚上那片花瓣,仿若捧着一块珍宝一样,收进茶几上那本贝斯入门内。

只有花瓣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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