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是姜婉卿所杀。”
宣瑾瑜冷冷一笑,怒道:“孤没空听你在这里无事生非,胡乱攀咬他人。”
陆沅沅道:“太子不信吗?是本宫亲眼所见姜婉卿扮成舞姬,混进二皇子的寝殿,不久,寝殿中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姜婉卿鬼鬼祟祟地逃走。”
她将这一切都说出后,竟然心生一种报复的极大快/感,陆沅沅大笑道:“她就是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女人,太子殿下被她骗了!说不定她接近太子是另有所图,借机潜伏在太子身边图谋不轨呢!”
宣瑾瑜暴怒,“你住嘴!”
陆沅沅却哈哈大笑,“太子殿下长跪雪夜,却将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太子殿下竟然喜欢她这样的女人,甘愿为了她得罪陛下,让殿下,甚至整个东宫都陷入被动的处境,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当真值得吗!太子殿下又知晓自己的枕边人是如此恶毒之人吗?”
那沙哑的笑声在寒冷的夜里甚是凄厉,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叫嚣着,践踏着他的底线,挑衅着他的忍耐力。
直到宣瑾瑜拔出配剑,一剑捅穿陆沅沅身边的宫女书棋,顿时鲜血四溅,血溅在陆沅沅的脸颊上,陆沅沅由大笑变成惊恐尖叫,直到她被宣瑾瑜掐住喉咙,再也叫不出声来。
她被紧紧掐住脖子,面目惊惧,神色逐渐痛苦,变得面目扭曲。
此刻的宣瑾瑜的眼神狠厉,像是地狱中爬出的修罗,“孤差点忘了,你当初在马鞍山绑走姜婉卿,便是你身边这位会武的婢女将她打晕带走的,倘若你学不会闭嘴,那便和她一样的下场。”
宣瑾瑜冷冷一笑:“若不信,元妃尽可一试。”
陆沅沅见到刺进书棋心口的染血长剑,鲜血从她身下流了一地,她吓得浑身发抖,两股战战,抖若筛糠。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觉得宣瑾瑜已经疯了,竟然在宫里动手杀人。
“本宫……本宫是圣上的嫔妃,你不能杀了本宫。”
宣瑾瑜冷笑着松开她的脖子,她双腿发软,直接跌跪在宣瑾瑜的面前。
感觉自己方才在鬼门关里走了一糟,侥幸拣回了一条命。
宣瑾瑜冷冷道:“你说得对,孤是不能杀你。”他从那死去宫女身上拔出剑,宝剑入鞘,宣瑾瑜笑吟吟地看着她,道:“但孤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用帕子反复擦拭着掐过陆沅沅的那只手,仿佛有什么令他难以忍受的赃污。
“明日,元妃便自请出宫,去宝华寺为大魏祈福,如若不然,孤虽然不会杀了元妃,却能让元妃尝尝众叛亲离,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可听懂了?”
陆沅沅哭着点头,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了怎样的一个人,宣瑾瑜根本就是个丧心病狂,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书棋,哭着从地上爬起身来,脚步踉跄地跑了很远,终于再也跑不动了,她弯腰扶着墙壁剧烈喘息着,她觉得自己浑身冰凉,但脖子的刺痛感,让她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庆幸自己还活着。
虽说她心有不甘,但还是待次日天亮,她便前往紫宸宫面圣请求前往宝华寺,为大魏祈福,从此再不返回皇宫。
今夜,姜婉卿心里百感交集,千头万绪,在摆脱了沈砚后,她便匆匆出宫,准备回东宫。
马车缓慢行驶,她正靠坐着休息,突然一骑飞驰而来,驾马车的内侍赶紧勒紧缰绳,马车突然停下,差点和那人撞上,内侍见来人是太子,他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正打算行跪拜大礼,宣瑾瑜烦躁擡手,内侍赶紧闭嘴,安静跪在一旁。
马车突然停下,车身剧烈震动,姜婉卿头撞在马车上,她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揉了揉被嗑红的额角,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却并未得到回应,她正要推门出去查看,却见身穿玄色绣暗纹锦袍的太子推门而入,带入一阵透着凉意的风,又见太子满脸风霜之色,不禁皱眉。
他双目通红,脸色看上去疲惫不堪,心情更是极差。
姜婉卿问道:“卫凌之事,太子殿下可处理完了?”
宣瑾瑜皱眉盯着她,“二皇子遇刺之时,你在哪里?”
姜婉卿心猛地一颤,为了不让他发现破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方才有事在宫里耽搁了片刻。”
“孤问你今夜去了哪里!”宣瑾瑜紧紧盯着她,面色更是阴沉得吓人。
看来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姜婉卿不想再为自己辩解,选择抿唇不语。
宣瑾瑜怒得一手嵌住她的手腕,却正好抓住了她方才被牧野拉得骨折的那只手。她疼得轻哼一声。
“怎么,说不出来吗?”
骨折的手臂剧痛难忍,姜婉卿疼得蜷着身子,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宣瑾瑜,你放开。”
“那孤问你牧野是不是被你所杀?”
她的挣扎更是惹恼了宣瑾瑜,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摔向一旁,那一刻,姜婉卿感到她的手臂快要被撞断了。
尤其是骨折后被正骨的那个部位,像是被千斤重物剧烈碾压过,钻心似的疼,她甚至疼得直掉眼泪。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剧烈地喘息着想要缓解痛苦,甚至疼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直到宣瑾瑜用力撕开外裙,露出她扮成舞姬潜入牧野寝宫的那身红色舞裙。
陆沅沅说得没错,的确是她扮成舞姬,混进了牧野的寝宫,杀死了北荣的二皇子。
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又如何能承受杀死牧野的代价!那些北荣人定会生吞活剥了她。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骗孤吗?”
姜婉卿疼得红了双眼,她尽管被宣瑾瑜死死掐住手腕,快要痛死了,却仍然倔强地挣扎着,她的牙齿咬着唇,大笑道:“对,我是杀了北荣的二皇子。”
“是他羞辱我在前,我是和亲公主,不是他随意侮辱的低贱娼妓!他又是什么东西,他竟敢觊觎我,想要将我占为己有,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打算吗?他想要赢得比试,去向魏帝讨要我,在他们北荣人的眼里,我不过是可以被随意交换送人的妾。”
她冷笑道:“我恨他,我恨不得杀了他,他的眼神让我觉得恶心,他那赤裸裸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我身上游走,我只想挖了他的眼睛!”
她强忍着手臂快要被撕碎的痛苦,最后问道:“难道他不该死吗!”
宣瑾瑜长眉紧抿,见她如此痛苦,心也跟着紧紧揪着。
姜婉卿冷笑着说:“总不能指望太子会替我杀了他吧?”
她的话刺痛着他的心,宣瑾瑜怒道:“你怎知孤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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