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主打的是一个“苟”字!
还是种田建房最快乐!
高台上,刽子手手起刀落,一排排犯人的头颅接连滚落在地,如同收割庄稼般利落。
行刑结束,那皮甲公差再次出列,高声道,“府衙外设有申冤台,若有冤情,尽可前去申诉。”
林墨带着神情恍惚的一行人又回到了府衙的一角小院。
她环视一圈,轻声问道,“可愿将新兴县遭遇的不公一一道来?”
屋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仍旧恍恍惚惚,直到林墨问了第三遍,李大柱才如梦初醒。
他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大人是青天大老爷,我们哪有什么冤屈......”
林墨耸了耸肩,“你们再想想,晚些时候我再来。”
她轻轻带上门,将灼热的阳光隔绝在外。
李大柱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椅上,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满脸褶子的老妇人快步上前,“柱子,外头出啥事了?瞧把你吓得,腿都哆嗦成这样了。”
精瘦汉子一拍大腿,“老婶子,你是没瞧见!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今天全都......”
他以手为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场面,啧,着实吓人!”
老妇人双眼一亮,“那位大人真能替咱们做主?柱子,要不......”
银发老汉也附和道,“上次咱们没说实话,大人没计较。如今给咱们机会,得兜着啊。柱子,你可不能再犯糊涂!”
“要去你们去!”李大柱猛地拍桌,锐利的目光扫向众人,厉声道,“我卖了大丫就回村!”
一直护在丈夫身前,对逼迫他的村民怒目而视的大柱媳妇如遭雷击。
她缓缓转身,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当...当家的,你刚刚说啥?”
她颤抖着手指,“那些恶人都死了,你,你为啥还要卖大丫头?”
李大柱狠狠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他们死了又顶什么用?粮食还得买,徭役照样服,不卖了大丫头,全家喝西北风去?”
李大柱媳妇闻言,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刚才听闻恶人老爷被斩杀的欣喜荡然无存,愁绪慢慢爬上心头。
是啊,家中无米无钱,这日子......
屋顶上,林墨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将院中的愁云惨雾尽收眼底。
她眯起眼睛,指尖在瓦片上轻叩两下,身影便如清风般消失在屋脊之间。
后堂书房内,裴戎正伏案批阅名册,朱笔游走间头也不抬,“人都到了?”
“刚到,安置在西院了。”裴莫答道。
裴戎笔下不停,“嗯,让他们稍后来见我。”
说罢,他搁下笔,将信笺折得方正,蜡封钤印后递给裴莫,“速送京都,再调十人过来。”
裴莫领命而出,在廊下与来寻人的林墨错身而过。
裴戎抬眼,“怎么?进展不顺利?”
林墨摇了摇头,“欢喜不过两刻钟,终究抵不过下顿就饿肚子的难过。”
裴戎又拾起了笔,“新的县令已经到了,明日便会带着粮食分散各县,开仓济民,他们尽可以放心。”
他搁下笔,转了转手腕,轻叹一声,“罢了,随他们去吧。”
林墨忽的凑近案前,双肘撑着桌案,手掌托着下颌,大眼睛眨巴眨巴,“若是他们执意卖儿卖女,我可就买了哈。”
裴戎眉眼含笑,拱手一礼,“那就多谢林公子慷慨解囊,扶危济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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